有了譚世這支生力軍加入,城頭上的吳敦軍終于穩住陣腳,把敵人一步步又推回到女墻前,吳敦軍人多勢眾,臧霸軍驍勇善戰,兩軍在女墻前面形成僵持,暫時誰也奈何不了誰。
“這樣下去不行啊!”
在城樓上觀戰的杜服,第一時間看出其中的隱患,城頭上的臧霸軍人數雖少,卻是特意挑選出來的死士,在十倍之敵的圍攻下死戰不退,牢牢守住幾個搭著云梯的垛口,隨著越來越多的臧霸軍從云梯翻上城墻,很快就會打破戰局的平衡……這還不到一刻鐘呢,譚世眼看就守不住了,杜服無奈地搖搖頭,傳令侯波屯和劉英屯立刻從馬道登城,準備填補譚世屯崩潰后的缺口。
“咚咚咚咚!”
城外的戰鼓變得更加急促,更加激昂。
猶如高手過招,一方既然露出破綻,必然會被對方抓住,城墻上短暫的僵持已經引起臧霸的注意,他立刻傳令各部,調動一隊隊的士兵朝著這段城墻迅速趕來,城墻下的臧霸軍也改變戰術,換成身披重甲的死士爬上云梯,意圖增援城頭,為后續部隊爭取時間。
“殺!殺!殺!”
譚世身在第一線,同樣看出形勢危急,他不停地指揮士兵發起進攻,嗓子已經喊劈了,卻一直無法沖破臧霸軍單薄的防線,說到底,還是士兵的戰斗力太差,尤其缺少那種可以摧枯拉朽的勇士。
雪上加霜的是,臧霸軍的披甲此時又開始登城,譚世帶著弓箭手撲向兩旁的垛口,探出身子向云梯上射箭,臧霸軍的弓箭手隨即展開反擊,譚世等人顧不上躲閃,拼命向云梯上的敵人射出一支支利箭。
“蓬!蓬!蓬!”
利箭不斷射中目標,那些披甲死士卻像沒有感覺一樣繼續往上爬,偶爾有人被射中了暴露在外的手腳脖頸,才慘叫一聲,摔下云梯,他們身上穿的可不是簡陋的兩當鎧,而是嚴密堅固一身幾十斤重的札甲,一般的刀槍弓箭無法對他們造成實質性傷害。
譚世不由得焦急萬分。
披甲的威脅太大,如果被他們登上城頭,全屯二百多人都會戰死在這里!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盡快消滅城墻上的臧霸軍,奪回城墻垛口,才能把這些披甲打下去。
“不行了,準備拼命吧。”
杜服站在城樓上看得最清楚,城墻上的臧霸軍人數雖少,卻守得異常穩固,垛口短時間內肯定奪不回來。
臧霸軍為首的一個勇士尤其兇悍,魁梧高大的身形在戰陣中左擋右突,接連砍翻幾個吳敦軍的士兵,以他為核心構成了一道堅固的防線,與此同時,城墻下的披甲一個接一個登上云梯,動作雖然笨拙緩慢,卻頂著箭雨堅定的向上攀爬,給人一種無法阻擋的感覺。
杜服放棄了最后一絲幻想,傳令侯波屯和劉英屯立即出戰,這兩個屯是他最為倚重的嫡系部隊,平常都當寶貝疙瘩一樣舍不得傷亡,但在城頭即將失守的危急時刻,也顧不得這些了。
左右將佐還在緊張的觀戰,杜服的目光卻已轉到城下,視野中,城下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臧霸軍,旗幟如林,聲勢浩大,仿佛隨時會將小小的即丘縣城淹沒,杜服突然感到,腳下厚實的城墻變得像紙片一樣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