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世屯的殘部且戰且退,亂轟轟的撤向馬道。
杜服久經戰陣,豈會給他們整軍再戰的機會,率領叛軍一個猛沖,就把譚世屯已經支離破碎的防線徹底沖破,杜服一馬當先,率先沖上馬道。
馬道上面就是城墻,杜服暗暗松了一口氣,登上城墻就能攻進城樓,然后打開千斤閘和城門,萬一事急還可以甩一條繩子逃出城外,起碼能保住性命。
“留下吧!”
身后突然射來一支冷箭,其勢如電,帶著凄厲的風聲,直射杜服的后心。
杜服和江岳交手的時候反應速度十分敏銳,能夠躲過2級砍頭刀的致命一擊,此刻卻莫名其妙的對這一箭反應很遲鈍,利箭已經近身的時候才恍然驚覺,千鈞一發之際,旁邊的一名貼身親衛奮力撲上去,用自己的身體幫他擋下這支冷箭。
“吳敦來了!”杜服心中一驚,猛的扭身向后看去,即丘城中千軍萬馬,能射出這一箭的卻只有輔天將軍吳敦。
“下馬受死吧,你跑不了的,跪地俯首吃我一刀,我可以饒了你麾下部曲的性命。”吳敦催動坐騎,緩緩走向杜服,叛軍兵將畏懼他往日的積威,都不敢上前交戰。
“哈哈哈哈,就憑你的刀法,也想殺我?”杜服仰天大笑,突然策動戰馬沖下馬道,舉鐵戟殺向吳敦。
他居高臨下的往下沖鋒,馬速瞬間就提到最快,渾身浴血,玄甲錦袍,猶如一尊威風凜凜的戰神,滿腔的殺意又如澎湃咆哮的風暴,兩旁正在交戰的士兵紛紛后退躲避,有些人還下意識的舉起刀槍盾牌做出防御的動作,雖然杜服并沒有沖向他們,但是身上的殺氣太盛,這些士兵本能的想要保護自己。
“來得好!”
吳敦催馬對沖,一刀將杜服砍下戰馬。
“杜服死了!”
吳敦軍的士兵放聲大叫,周圍的叛軍隨之大亂,紛紛扔下刀槍跪地請降。
喊聲遠遠的傳了出去,城門洞和右側馬道的叛軍都亂了陣腳,吳敦上前現身,親口允諾饒了他們的性命,劉英和另外一股叛軍也先后投降。
“可惜啊,我本來想殺了劉魚鱗,給你搶一套魚鱗甲的。”江岳解開馬三飽胳膊上的護甲,幫他查看傷勢。
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江岳雖然已對劉英起了殺心,卻不是為了殺人奪甲,而是心疼戰死的同伴。
這一仗打下來,同伍的四個新兵死了兩個,還有一個重傷斷手的生死未卜,就算活下來也是一個廢人,只剩王克一根獨苗。
江岳和這幾個新兵雖然相處時間并不長,平時還嫌棄他們的資質太差,但是幾場惡戰中大家都在一起并肩抗敵,不知不覺已經結下袍澤之情,等到他們戰死或者重傷,才感到深深的痛惜。
不止江岳這個伍,整個譚世屯又一次被打殘了,除去戰死和重傷的,全屯剩下的不到四十人,因為戰損過大,譚世屯在和杜服的最后一戰中事實上已經崩潰,只是因為無法脫戰才拼死抵抗,好在譚世本人沒有受傷,王克和馬三飽的傷勢也沒有大礙。
“沒事,慢慢緩過這股勁就好了,他娘的,杜服這狗賊手勁真大,把老子砸的差點背過氣去。”
馬三飽被杜服一戟砸碎盾牌,除了左手的手腕脫臼之外,沒有其他大的外傷,剛被砸倒的時候臉紅的像要滴血,現在也漸漸恢復正常。
“俺也沒事,立馬就能上陣殺賊!”王克滿身青紫和傷痕,腰上還有兩大塊淤血,但他新得了江岳的札甲,只顧著高興不知道疼。
“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子,哪能扛動這么重的札甲,換給俺吧,俺給你一件綢布衫。”馬三飽也盯上了這套漂亮的札甲,對王克進行利誘。
“不給,這是伍頭給俺的。”王克不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