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將士看到他來回變臉的狼狽模樣,想笑又不敢笑,一個個挺胸疊肚的站得筆直,場面莫名其妙的有些喜感——曹真犯的過錯并不大,曹純借機敲打他幾句很正常,不會真的重罰,大家都非常配合的擺出一臉嚴肅的模樣,沒人為曹真求情。
江岳默默站在華佗身邊,同樣一言不發。
果然,曹純話鋒又是一轉,板子高高舉起,又輕輕落下。
“大敵當前,本將正在用人之時,故此允許你戴罪立功,就罰你明日天亮之前,打造一百架云梯出來,能做到么?”
“喏!”
連夜打造一百架云梯是一個辛苦活,但也算不上什么嚴厲的處罰,曹真又來了精神,大聲接令。
曹純點點頭,接著說道:“明日天亮后,你護送伏皇后、趙司徒、孔少府……嗯,還有你辛苦擒來的華醫官,一起送往扶溝。”
曹真立刻變了臉色,干點辛苦活沒問題,大戰之時被趕到后方去,卻是不折不扣的恥辱,他大聲說道:“請恕末將不能從命,明日天亮后,某愿先登攻打繒關,若不能一舉破關,請斬吾首級……”
“啰嗦什么?下去。”曹純低喝一聲,聲音并不是太嚴厲,曹真卻不敢頂嘴,默默退到一旁。
見到曹純對曹真毫不偏袒,眾將無不敬服,腰桿又比剛才挺直了幾分——曹真剛剛犯錯,再把立功的機會給他,對其他將士不公平,曹純賞罰分明,不愧是虎豹騎的統帥。
曹純傳下命令,由夏侯楙、王卓、趙恒等人首發出戰,明天一早攻打繒關。
夏侯楙、王卓和趙恒慨然稱喏,喜不自禁。
當天晚上,曹軍在山口外面安營下寨。
其他的將士都在用飯,曹真帶著所部數百虎豹騎,在附近的一片樹林里打造云梯。
“這次被你害慘了,不但撈不著攻打繒關,攻打宛城也未必趕得上。”曹真提著一柄借來的短斧,對著一顆碗口粗的大樹吭哧吭哧的猛砍,發泄著心中的郁悶和不甘。
從堵陽到扶溝三百余里,伏皇后和那些三公九卿可不是訓練有素的虎豹騎,這么遠的路肯定要坐車,護送他們一來一回,最少需要七八天的時間,到時候夏侯惇的主力肯定已經趕到堵陽,如果戰事順利,甚至可能打到宛城去了。
“怪我嘍?我去追華佗,誰叫你跟過來的?”江岳同樣也在砍樹,一邊干活,一邊對曹真說道:“再說了,你不會把這件事推到我身上,把自己摘出去嗎?”
“是我自己太蠢,以為你能抓到一條大魚,沒想到你也是個蠢貨。”曹真把斧子一扔,很沒形象的一屁股坐在樹干上,恨恨說道:“要是能把這件事推到你身上,你以為我會手軟嗎?!”
“會的,你會手軟的!因為你是一個有擔當的上司,不會讓手下兄弟背黑鍋。”江岳扶著曹真的肩膀,無比誠懇的看著他。
猝不及防被灌下一碗毒雞湯,曹真感覺好受多了:“那是!我在子和族父面前,沒說你一句壞話,獨自把這件事擔下來……”
“好兄弟!”江岳重重一拍他的肩膀:“抓到華佗的大功,算你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