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干的?”三個字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
梁藍到唇邊的話吞了回去,輕聲道,“一場意外,不怪誰。”
溫樹禮佇立在病床旁邊,低頭看著她,眉頭緊鎖,一語不發。
梁藍被他看的心里打鼓,感覺氣氛尷尬的時候,護工端著盆出來了,一臉茫然的看著床邊的男人。
“那個,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
話音未落,溫樹禮終于有了反應,接過護工手里的盆,聲音淡漠的聽不出什么情緒,“我來,你出去。”
護工一怔,詢問的眼神看向梁藍。
梁藍眼神里涌上著急和緊張,“有護工照顧我就夠了,你工作那么忙,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要是讓溫樹禮給她擦拭身體,她還不得羞愧而死。
溫樹禮將盆放在凳子上,抬眸看她,“是讓我照顧你,還是我叫媽來照顧你,你自己選。”
他口中的媽自然是梁藍的婆婆:葉霜見。
梁藍一時間被他拿捏住了,咬著唇不說話。
護工在醫院這么多年了,什么沒見過,三言兩語就聽明白他們之間關系匪淺,很有眼力勁的出去了。
溫樹禮將搭在盆邊緣的毛巾浸在熱水里,擰干后彎腰道,“先擦上面。”
梁藍雙手緊緊揪著衣服不讓他碰,蒼白的小臉慢慢變紅。
溫樹禮等了半天見她如良家婦女死活不從的模樣,忍不住嘆氣,低聲道,“我真的只是給你擦身體,保證不動你,嗯?”
梁藍咬唇,“我……我自己可以。”
他們都要離婚了,他還要屈尊降貴的為自己做這樣的事,總覺得……不太好。
唔,太曖昧了。
“你連翻個身都覺得痛,你確定可以?”溫樹禮的聲音溫和,說的話卻一針見血。
梁藍咬著唇不說話。
“我已經保證過不動你,你還在擔心什么?”溫樹禮眉心微斂,頓了下,自嘲道,“是怕我借這個機會再次纏上你,離不了婚了?”
梁藍的小心思一下子被他看破了,還口是心非的否認,“不是。”
“我只是想最后盡一下丈夫的義務,照顧一下你!”溫樹禮推了下眼鏡,嗓音極其平靜道,“等你出院了,我就跟你去辦理手續。”
梁藍眨了眨眼睛,濕漉漉的眼睛望著他,不知道該說什么,攥著衣服的手慢慢放松了。
溫樹禮俯身給她解扣子,一顆,兩顆,三顆……
雖然不是第一次,可她依然覺得很害羞,臉頰火燒般滾燙的,不由自主的輕顫了下。
溫樹禮注意到她的反應,薄唇微不可察的勾了下,低頭在她耳邊緩緩出聲,“藍兒,你該不是害(dong)羞(qing)了。”
聲音明明那么溫柔,落在梁藍耳朵里卻那般惡劣。
她含水般的眸子瞪他,板著臉回答,“我沒有!”
溫樹禮薄唇噙著淡笑,“我也覺得沒有,畢竟我們坦誠相對那么多次了……”
“溫、樹、禮。”梁藍忍無可忍的叫他名字,滿臉緋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溫樹禮眸色微深,望著她的時候喉結滑動,聲音一下子就啞下來,“藍兒……”
梁藍太熟悉他此刻的眼神,一下子就抱住被子,緊張不安道,“你,你別亂來……你說過不動我的……你,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我不動你。”溫樹禮在床邊坐下,手指拉下她擋住鼻子的被子,鏡片下的一雙黑眸蘊滿炙熱的情感,低啞的嗓音道,“讓我親一下你,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