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門還未打開。
透過車窗,南蘿瞥見一群形貌端正硬挺的少年坐在里面,沉穩的沉穩,打鬧的注意到火車靠站了,視線都往站臺上看來。
“楚洛川!”
“算你小子有良心啊,知道來接我們!”
“你身后的小姑娘是誰?”
“他看著長高了不少啊,景崇,之前離開金城時,他分明瞧著比你還矮一截。”
那群少年不少探出腦袋,嘰嘰喳喳的,絲毫沒有像其他旅客那樣疲憊,或眼含滄桑。
少年們大多神采飛揚,身上都相似的,透著一種堯城富家子弟們沒有的不羈氣質。
這種少年桀驁意氣,很貼合楚洛川。
難怪他當時初來堯城,會被一群矜嬌的富家子弟們排擠,氣場不同,自然水土不服。
南蘿瞧見隨著那群少年要一個個下來后,楚洛川眼底有了笑意,像是獨自流落在外的孤單小狼犬,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族群。
他漆黑眼瞳熠熠生光,一邊走去,一邊將南蘿扯到了自己身后,南蘿懵了。
他喜歡的小姑娘還沒出來。
他就迫不及待把自己給藏起來?
那她到底算什么?還沒滿十五歲的楚洛川與清純初戀之間的第三者?
南蘿眼睫微顫,在少年背后用小手揪住他襯衫,踮起腳,探出腦袋。
讓我看看,是哪個小姑娘這么倒霉。
即將要被我拆散。
“洛川!”第一個下車廂的少年,直奔過來,拍了拍楚洛川的肩,倏爾瞧見他背后藏著的漂亮小姑娘,捉奸的眼神正瞟過來。
那少年一愣,怔怔地抽回手。
緊接著下來的少年們,不是打量楚洛川,感嘆他這幾年的變化,就是四處望向火車外的景色,嘖嘖道:“看著是比金城富庶。”
南蘿注意到,這些少年們年紀似乎都比楚洛川稍大些,不少都生得頎長,略帶寵愛的眼神投過來,也順便分了一半在她身上。
“剛才我就瞧見這小妹妹了。”
“楚洛川,藏什么藏呢?”
“藏媳婦呢?讓開,給哥哥看一眼。”
金城少年們目光調侃,對小姑娘很好奇,一個個繞過來,向她打招呼又怕嚇到人,只好瞧了眼相貌,又回去開楚洛川的玩笑。
穿著黑鍛短褂的楚洛川,站在這群統一白襯衫、灰褐制服外衣的少年中,卻絲毫沒有被掩蓋住身上獨有的倨傲氣和鋒芒。
他狹長的眸微斂,皺著眉,先認真道了一句:“她是我爹朋友的女兒。”
又悄悄紅了耳尖,余光睞了眼身后,再將視線重新挪向金城的少年們。
“開我玩笑可以,她不行。”
誰叫她黏糯,脾氣又不好。
前陣子愛哭,今天又陰晴不定。
金城的少年們不知誰帶的頭,“喲,喲,喲”起了哄,楚洛川平靜的臉泛起薄紅,烏黑濃密的眼睫微顫,驀地抬起下頜,掃了他們一個眼神,一副不想搭理他們的樣子。
目光越過這群少年,他還在望著車廂內,車廂里站著一個穿軍裝的男子,男子對面是一位俊顏肅冷的青年,看著大概十七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