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心里就懊悔了。
其實,他也并不是想同她說話,只是她許久不理他,他心里便不安,不舒服。
結果情不自禁開口,又是惹惱她的話。
南蘿聽出了少年那簡短三個字間的嫌棄和嘲諷,想起他之前是怎么說她的。
她蹙起眉,白凈小臉回頭看他,咬了一口赤豆糕,對他惡狠狠道:“關你什么事兒?”
“......”楚洛川一噎。
目光有些委屈地收回。
眼尾余光掃了眼四周,見云秋水在院外賞花,周家的下人們也都不在近處。
他在寂靜中,側目盯著她,咬了咬牙,身上的脾氣都溫順下來,語氣卻還是生硬的,強行給她道了歉,“是我說錯話了。”
“...你是在兇我,還是在和我道歉?”
“當然是道歉了!”他耳根都紅了。
她怎么這么過分呢?嗓音兒輕飄飄的,知道他低頭了,還故意反問,欺負他...
楚洛川垂下的睫翼顫了顫,因為慪氣,唇角弧度下壓,墨發灑落在他額間,襯得他一張臉皓白,眼眸漆黑,星點光芒微熠。
竟然看著有幾分乖巧。
南蘿一手捧著塊赤豆糕,另一只手揉了揉眼,“那你說說你錯哪了?我才不信你會認真向我道歉,一定是另有所圖。”
比如,不要打擾他和好哥哥一塊兒玩。
“錯在...你和鶴亭不能比,我不該拿他來說你,還有...你以后少跟他說話!”
他從牙縫里擠出自我檢討,在他爹面前都沒這樣過,自認為能哄好她了,哪怕她小毛病多,他還不是對她...比對周鶴亭好?
再者,周鶴亭作為一個人是很優秀,但作為一個容易上小姑娘喜歡的男人...
就不怎么樣了。
勸她離周鶴亭遠一些,除了私心之外,他也是為了她好。
“?”南蘿都快聽笑了。
手里的小點心也不香了。
果然,她和他的鶴亭哥哥不能比,他還見不得,她插足他和好哥哥之前的情誼?
那怎么辦呢?
她不止要拆散他和周鶴亭,他喜歡的另一個小姑娘,她也要親手給拆了。
將手里的半塊赤豆糕塞進小嘴,南蘿掏出絲絹擦了擦指尖,從懷里掏出一塊金色的小勛章,拿到他面前晃了晃。
“那怎么辦?我就是想和他說話呢,我們倆是什么關系噢?你的錢就是我的錢,你的鶴亭哥哥也就是我的好哥哥。”
楚洛川看到那勛章,一愣,立刻問道:“這誰給你的,周鶴亭么?”
“是呀。”
“...這有什么好炫耀的?我告訴你,就這玩樣,他也給過我好幾個。”
周鶴亭果然還是沒變。
他早就發現,這人看到比自己年紀小的,不管是男是女,都會對人家笑,笑得跟個慈父似的,還都給人送一模一樣的東西。
當初在金城時,周鶴亭才十六歲,就搞得有多少小姑娘,捧著一枚小破勛章,以為自己被軍閥少爺看上了,開始白日做夢。
差點還一個個扭打起來。
南蘿要是混入其中,肯定是被打得最慘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