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目露兇光地坐在沙發上,嘴里塞著糖糕一時不能出聲,卻也不掙扎,因為小姑娘站在一旁,用監視般的嚴苛目光盯著他。
云秋水見狀,便走到他面前,把該交代給孩子的話都說了。
他靜靜聽著,神色冷淡。
云秋水也不在意,說到最后,她道:
“你不愿意待見我這個繼母,可我對你問心無愧,今后,就算我給你爹生了兒子女兒,他們也都是你的弟弟妹妹。”
“我的孩子不會取代你。至于嫁給你爹,我可沒把自己當作取代你娘的人。你娘的事,你爹是無奈,而我進楚家,也從未做過對不起你娘的事,更沒有對不起你。”
話說完了,云秋水就轉身離去。
房間里只剩下楚洛川和南蘿,兩人互相瞧著彼此,楚洛川咬碎了兩塊小糖糕,咽下去,繃著臉,眸光冷冷地睥向她。
“我帶你去金城,你就是這么對我的?”
聽出了他在慪氣,似乎還有幾分委屈,南蘿走到他跟前,“誰叫你對人這么兇?”
說罷,又抬手在他腦袋上揉了揉,嗓音綿軟道:“別生氣嘛,你最乖了。”
“哼。”他別過腦袋,輕輕挪開她的手,自己抓了抓頭發,起身往房間外走去。
“你去哪兒?”
“去找我爹。”
南蘿點頭,明白他或許是想在這次離開堯城前,把自己母親的事問清楚。
如果楚老爺肯把他生母離世的真相都告訴他,那他和楚老爺,以及與繼母云秋水之間的隔閡,或許能被徹底打破。
她身為一個宿主,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給楚洛川一個和生父繼母溝通的機會,剩下的就靠他們自己處理,她若再插手,也無法改變這個世界的很多東西。
翌日早晨,一家子都起得很早。
用過早飯后,南蘿和云秋水告別,本該一聲不吭、冷漠離去的楚洛川,破天荒的在轉身離開時,對云秋水點了個頭。
這次陪同著去金城的阿望和阿喜,已經連同行李在火車站候著了,楚老爺帶著兩個孩子上了車,司機將車開往城北。
火車站。
得知楚老爺又來了,站長程武笑瞇瞇地跑出來,一聽楚老爺是來送兩個孩子去金城的,程武看向楚洛川和南蘿,笑道:
“哎呀,這位南小姐看著懂事乖巧,和楚少爺站一塊兒,真是金童玉女!”
心里卻嘀咕著:楚少爺居然看著和藹可親了不少,上次來還板著一張小臉呢。
楚世鴻笑了笑,和程武客套了幾句。
要分別時,也沒對兒子說什么。
昨夜,是他們父子第一次長談,雖然楚洛川和過去一樣要么沉默寡言,要么語出氣人,可他已經把過去那些年,沒說的卻該說的,全部和同楚洛川講了,孩子也認真聽了。
雖然一時半會兒,人還是那個性子。
但是楚世鴻已經明顯感受到,楚洛川不再這么抵觸他和云秋水了。
目光慈愛地望向南蘿,楚世鴻眼尾笑出了淡淡的褶,“以后在金城,楚洛川若是無法無天了,還得歸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