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的夏末逝去了,秋意襲來。
到了楚世鴻和云秋水來金城的這一天。
夫婦倆會在金城呆上小半個月,因此見孩子一面也不著急,楚泰昌便讓楚洛川和南蘿照常去上學,叫司機去火車站接人。
下午,余陽燦爛。
金城女子中學的放學鈴響了。
南蘿和馮錦夕走到校門口,忽然聽一群聚眾扎堆的少女們發出小聲驚嘆。
其中不乏羨艷。
“白安珠可真是叫人羨慕啊!不但是千金大小姐的命,家世顯赫不說,就連被人追求...哎,所以這就是所謂的羅曼蒂克嗎?”
“雖然這位周少爺,不比周鶴亭少都督那樣身份高貴,但是我聽說呀,他是留過洋的,眼界高,況且人也長得高大英俊...”
南蘿聽著少女們的嘰嘰喳喳,和看熱鬧的馮錦夕一起鉆進圍觀群眾的隊伍。
又怕被白安珠發現自己,她只好在人堆里面踮起腳,好不容易才探出個腦袋。
眨著清眸一看。
原來是一個青年正給白安珠送玫瑰花。
這個青年長得不如周鶴亭那般英挺,但也算得上清俊好看,待白安珠嫣然一笑,大方端莊地收下花后,青年又來了個吻手禮。
縱使是軍閥千金的白安珠遇到這個,也不禁微愣,隨后面頰染上一層紅霞。
這畫面惹得少女們齊齊發出一聲:
“哇——!”
南蘿不知不覺就被人擠了出去,但為了整整齊齊地吃瓜,也跟著“哇!”了聲,她的圓領小旗袍裙,驀地被人揪住了后領。
嬌小身影被頎長的少年扯了過去,他高大的身形一半籠罩住了她,微斂著狹眸,好奇而興味地睞向她,“你跟著哇什么呢?”
“...你怎么來了?!”
南蘿看到他,心一慌。
立刻回頭,踮起腳去望白安珠。
卻見那群圍觀的少女們已經散了,原來是白安珠坐上了青年的車,漆黑锃亮的洋氣小轎車揚長而去,南蘿心安地松了一口氣。
還好沒被白安珠發現。
楚洛川站在她身旁,見她小臉每天放學時都一驚一乍的,跟只隨時準備逃命的小兔子一般,他修長指骨不禁捏住她的臉。
看著她蹙起細淡的眉,小臉被捏得有些變形了,含怒的清眸泛著霧瞪來,抬起小手就要掙扎,他看高興了,松開她小臉。
而后,半傾下身,視線與她平齊,漆黑眼眸里透著嚴苛的審問意味,哼著聲道:“每天都這么鬼鬼祟祟的,說,你是不是背著我這個契約小老公,還在外面物色了別人?”
‘契約小老公’這個莫名其妙的詞,還是南蘿前幾天教他的,據說是‘幫助她逃婚的未婚丈’的美名,很具有文學性。
雖然...他也不懂這到底是哪門子文學性?他在軍校的國文課上怎么就沒學過?難不成是女中的文學和他們的不一樣?
但是,他愿意溫馴地聽她的話。
小老公就小老公,管她到底愛不愛他呢,等他順水推舟把自己和她的婚事定下了,以后就死死咬定她,她還能不認賬?
這四舍五入就等于:她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