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無詡看了一眼重新縮回沙發上的少女,不禁道:“去洗漱。”
她乖乖照做了。洗漱完就跑回來,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告訴他:
“我叫南蘿,今年十九歲。”
“嗯。”
他反應很淡,又聽她繼續嘀咕道:
“我住在城東南榮大街最東頭左拐進去的第二個石橋對面的宋家,工作是教宋家的兩個小姑娘書畫,教完她們常常是在下午四點鐘之后,如果你要來找我,就和看門的——”
“我想找你,還得去親自接你?”
鄭無詡此刻正靠在沙發上,姿態慵懶,手里握著本黑白封頁的軍政刊物。
他挑了挑眉,用一種‘你不是很閑么,今天專門跑過來釣我’的眼神看著她。
她哼哼唧唧道:“你不來接我,那我空閑的時間無聊了,就會有別人來接我。”
“......”他白皙的額側浮起青筋,果然不能相信她剛才信誓旦旦的保證。
他到底是給自己找了個什么?
是和鄭家的那些堂兄們一樣,身邊都纏繞著的那種溫聲軟語、會討好男人的女人?
鄭無詡瞥了一眼她照起鏡子的背影,看到她白褶邊袖口中伸出的手腕纖細,十指纖長又泛著粉,正姿態嬌慵地摘下頭上的紗帽。
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房間里睡覺,也有閑情雅致松發髻,拿起木梳打理好自己的烏發。
她可真不像是會討好他的那種。
反而讓他覺得,她該被人伺候著。
年輕的男人最終放下手里的軍政報刊,走向少女身后,奪走她小手里的黃楊木梳。
......
翌日早上。
南蘿聽鄭無詡告訴她,鄭老爺已經出門,她才敢下樓用早餐,用完早餐后,她滿足地拿著自己的小紗帽,和他揮手告別。
鄭無詡叫來了車,讓司機下去,自己送她回了在城東彎彎繞繞才找到的宋家。
南蘿下車前,宋家大門外,剛好有一個面容白凈、穿西式襯衫的青年邁下臺階走出。
青年望見停在家門口的轎車,面露一絲疑惑地走來,直到透過車窗看到了南蘿,他臉上宛若有一絲擔憂散去,溫柔對南蘿道:
“昨夜清清和楚楚說你不回來,我有些擔心,原來你是借宿在了親戚朋友家?”
‘親戚朋友’這個詞,讓一旁的穿著軍裝的年輕男人眼眸一暗,覺得好笑,遂在車上靠近身旁的少女,看了車外的青年一眼,他佯裝好奇又無辜地問:“蘿蘿,他是誰?”
低沉曖昧的語氣貼近她小巧的耳朵,吹拂得她耳際肌膚酥麻,讓她愣了一下。
南蘿旋即才反應過來。
介紹完車外的青年是宋清清和宋楚楚的哥哥宋醒后,鄭無詡點頭,似乎很滿意她口吻里把宋醒干凈利落地劃分到‘不熟的男人’。
而站在外面的宋醒對二人微微一笑,看向鄭無詡的目光中,既禮貌又帶著一絲探究。
......
三天后。
宋家門口,宋清清和宋楚楚蹲在盆栽后,一起盯著不遠處的轎車嘀咕。
“我們哥哥好像輸了。”
“不過這個男人確實長得貌美,大軍官不是都很忙么,身邊都漂亮姑娘左右纏繞的,可就他不一樣,所以這門婚事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