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老四,你就別丟人現眼了!我們一家人誰不知道,爺爺平日最氣你大字不識,天天上歌舞廳喝酒找女人,家里要緊的事你一件也辦不好,花錢敗家倒是一把好手!”
“二哥,你這話可就過分了!是,我這人是沒出息!可平日里在爺爺跟前陪著最多的就是我,他老人家私底下也總說,我是最孝順的!你莫不是想自己多占一分家產,故意把我詆毀成不肖子孫吧?!好惡毒的心思!”
“對,老二,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哪個不是爺爺的好孫子?你不要仗著自己在軍中職位高,就看不起我們這些個!”
“爺爺他老人家還在上面瞧著呢,還有誰敢以權欺人?我看到時候分家產,還得請那些老族人過來,免得有些人心太貪!”
“老六,誰不知道你之前跟那些老頭子關系好?好啊你!看來是預謀已久,早盼著爺爺死的這一天了吧!”
“你們可別誣陷我啊!”
寂靜被鄭家小輩們的越吵越兇所打破。
幾個各自暗懷心思的父輩們,只能感嘆這群小的沉不住氣,見兒子們快要打起來,才一個個去訓斥阻攔,“好了!夠了!”
鄭家小輩們被整飭下來后。
偌大的鄭家大廳,過去和諧的一家子,此刻四分五裂地各站在一方,皆成為利益而爭的陣營。若非棺材躺在中央,氣氛怕是早已劍拔弩張,為了利益吵得不可開交。
二樓,年輕的軍官坐在書房主位上,等站在環廊上看完一切的軍中副將回來。
這兩位副將過去一直效忠鄭老爺,如今看到鄭家成了這副局面,心里都一陣感慨。
雖然鄭老爺為人陰鷙,但是不影響二人過去追隨在他身后,盼愿他帶領他們統一山河。
可眼下...
副將們彼此對望了一眼,視線落到書房中那個雙腿交疊、姿態有幾分松懶的年輕男人身上。他們都已步入中年,深知自己即便能選擇離開鄭家,也沒有別的家族愿意接待。
另尋他主,等于斷送軍中仕途。
眼前的鄭無詡比起其他四大家族的繼承人們并不差。可惜,他不算鄭家人。而且鄭都督昨日上午還好好的,今晨突然傳出噩耗,此事讓他們不得不心存疑慮和揣測。
無可奈何,鄭家這群人竟然沒一個站出來肯用腦子去想想,鄭老爺為何暴斃。一個個心中沒有大業,只想著分家奪財。
“兩位考慮得如何?”
鄭無詡握著一只鋼筆,他指節修長,手背上流淌著淡青色的脈絡,此刻正姿態矜貴地執筆,在白紙上洋洋灑灑寫下內容。
頭未抬一下,卻讓人感受到他身上類似于鄭老爺、卻并不比之遜色的凌厲氣勢。
副將們面面相覷,他們還在為鄭老爺的死因,猶豫該不該轉而追隨鄭無詡。
其中一位只好先問道:
“鄭...鄭少爺,您在寫什么?”
“遺囑。”
年輕人的回答漫不經心。
卻讓兩位歷經滄桑的副將們臉色皆一變,遺囑...替誰寫遺囑這顯然不用問了。
鄭無詡居然敢當他們的面這么做?
鄭都督的死,就是他下的手?!
書房里本就安靜的氣氛,一時在兩位副將的震驚和沉思中靜到壓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