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從她泛粉的指尖上收回,他一系列的眼神澄澈而飽含情愫,卻因為只是短暫、禮貌地掃過一眼,未曾被人發現端倪。
對面的兩個安保大爺,正一把扯下黑袍男妖的帽子。一張猙獰兇惡的臉霎時暴露在空氣和燈光中,男妖臉上瞬間閃過戾氣,但礙于此處有一位妖力可怕的大妖。
他只好憤恨地垂下首,將他那縱橫著一道可怖傷疤的臉,藏進陰影中。
......
被兩個安保大爺一直催促,這只男妖才垮著一張批臉,老老實實交代。
原來,他是只百年前被判為重犯的狼妖,這次潛入飼養基地,是因為他入獄百年被釋放出來后,去投靠過去的朋友鯨頭鸛妖。
然而,舉目無親的狼妖好不容易找到朋友家,朋友以及朋友的家人卻全部消失不見,他在朋友家里呆了一陣子,依舊不見妖回來。
朋友家中的蛋又無人照看。
若再不進行孵化,這些蛋就得死了。
狼妖身無分文,沒錢把這些蛋送去任何飼養機構孵化,又不能眼睜睜看小生命們流逝,最后只能想出了這么個辦法,將蛋們偷偷放到這家飼養機構的孵化室里,白嫖一頓。
日后有機會再還上培育費。
兩個安保大爺去核實監控,半個小時后,確認了這只狼妖沒有撒謊。
只是...這狼妖該怎么處理?
既然未遂,那么以教育為主?
兩個安保大爺得知狼妖歲數比他們大,一時都不好意思稱他為年輕妖,更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教育。熊妖大爺便看向對面的年輕男人和飼養員小姑娘。
“該怎么處理,兩位可有建議?”
雖然這狼妖行為不對,但也是出于挽救生命。若把一個好不容易改邪歸正的妖,又給刺激得憤恨社會黑化了,那多不好?
......
安保室的燈關閉后。
白蘿抱著一箱鯨頭鸛的蛋,望向同她并肩走出來的年輕男人。
這箱蛋他們決定暫時由飼養基地看管和孵化,等鯨頭鸛家族不知所蹤的妖們回來,再要求他們支付最基礎的培育費用。
只是,少女眼底浮現幾分擔憂,可出于對面前之人莫名的信任,讓她最終只好奇地問了句:“那頭狼妖就這么被帶走了...?”
“我認識一個小輩在妖族司法部門工作,等狼妖的身份核實,那邊會派人送他回來。”他語氣清淡,樣貌完全看不出年齡,給人一種沉穩感的同時,絲毫沒有那些年長大妖身上,慣于居高臨下壓制年輕一輩的氣勢。
白蘿點點頭,未察覺到自己在他面前的乖巧。快到走廊盡頭時,心中莫名開始擔憂...會和他在兩個轉角分道揚鑣。
她抱緊手中裝滿蛋的保溫箱,不禁把另一個好奇的問題說出來,“那你...”看樣子他至少是個五百多歲的前輩,她頓了頓后改口,“先生,那您今晚為何出現在飼養基地?”
他是某個她未曾見過的妖盟領導?還是某個珍稀物種族群的重要人物?
來參觀巡視?
來看自己家的蛋?
還是...偷看前女友跟別人下的蛋?
少女心里沒有道理地五味雜陳起來,蹙起細淡的眉,拖住保溫箱底部的指尖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