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妄已經被爺爺帶著和所有的親戚們認識了一遍，人太多，不過他記憶里好，很快分清了誰是誰。
長輩們大多是二爺爺和姑奶奶那邊的后輩，而和許妄同齡的少年叫林簡，目前也在上高中，剩下的堂妹或表弟年紀看上去是初中，再稍小一些的表妹表弟就跟林遠差不多大了。
許妄也意識到，親祖母應該是不在了。
互相介紹完，直接開了宴。
家宴準備了兩桌，大人和小孩分開坐，許妄除外，他被拉到了長輩那桌，坐在林立身邊。
林家的家宴是很熱鬧的，不會有食不言那一套，許妄也是頭一次感受到被親戚追問著成績，甚至有沒有交女朋友這類的問題，他一一應付了過去。
小輩那桌的情況反倒跟他們不同。
吵鬧了一晚上的少年小孩們，此時連說話聲都很小。
堂妹林佳佳小聲問林簡：“他真是大堂哥嗎？”
“聽說他是七中門面，學習好、長得好，老師同學都喜歡。”另一個堂妹林曉曉接口道。
林掛佳撇嘴：“不就是普通高中嘛，長得是還行，但是你們沒聽到那個新聞嗎？”
“你說的是他上熱搜那個吧？等等，我手機有照片。”
“你還存這種照片？”
“今天被我媽帶來大爺爺這里吃飯，我專門搜了，你們看，他坐輪椅，而且聽說小時候在鄉下長大。”
“我的天，他這也、太慘了吧？”
“慘什么？人家現在是首富家的正牌少爺，你們還覺得他慘？”林簡終于開口，聲音沉沉的。
一桌子的小孩都在傳閱手機里的照片，連林遠都看到了，他待愣了很久，腦海中盤旋著媽媽說的話，小曜哥哥是假腿，他不安假腿的話得坐輪椅。
他又看一眼桌上的哥哥姐姐們，意識到，他們也并不是很喜歡小曜哥哥。
“不管怎么樣，他也是我們的大哥。”坐在林遠旁邊的小表姐說道。
林佳佳白了她一眼，“我可不會告訴朋友們，肯定很丟臉。”
“話說他會不會轉到我們學校來啊？”
林家所有小輩都在一所貴族學校上學，林家入股了學校，所以從小學到高中，他們都在這所學校上學，自認為是身份的象征。
林簡夾了一片魚肉，語氣淡漠：“誰知道呢，可能吧，畢竟都接回來了。”
“天哪，我可不想跟他同校！”這位大堂哥，隨便打聽一下大家都知道他是殘疾人啊！
林家從來不需要同情，許妄的到來會打破他們的原則。
林佳佳最后這句話喊的有些大聲，許妄無心，卻也聽到了，他頓了頓，蹙緊了眉頭。
林立以為他坐著無聊，便道：“是不是坐大人桌無聊啊？要不去坐你那幾個弟弟妹妹桌上跟他們玩？”
他一說話，小輩桌上的幾個人抬起頭來，臉現拒絕。
許妄連頭都沒有回：“不用。”
許妄從來都是一個人際關系敏感的人，一晚上的時間，足夠讓他分辨出林家哪個人是真正歡迎他的到來，哪些人是虛與委蛇，而那些弟弟妹妹，更是將瞧不起他，掛在了臉上。
大概只有爺爺是真的歡喜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