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云墨晗幾番抿唇，終于不甘心道，“就算這方世界在你眼里不算話本，那我們也是…”
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岑羽薇方才那席話雖與天方夜譚無異，但他卻是信的。
如果她沒從書上讀到過關于他的故事，為什么會打從一來到這個世界就對他好呢？
僅僅是因為他容貌能入她的眼？當然不可能！
她過去是鎮邊將軍的嫡女，是威名赫赫的女將軍，想要求娶她的人，定然不在少數。而在這些人中，挑出三兩個容貌出眾的公子，想必也容易得很。
好看的皮囊不過是加分項罷了，真正讓她費心的，恐怕是…她讀書時對書中人物付出的感情…
而且，在他們剛接觸的日子里，她似乎很在意他與楚輕竹的關系，就像是…確定他將來一定會與楚輕竹糾纏一樣。
她知道楚輕竹少時救了他的命，也敢斷定他會因那份救命之恩喜歡楚輕竹，還有…
過去關于岑羽薇奇怪判定和舉動的畫面，全在這一刻，浮現在了云墨晗的腦海中。
而這一切，如今都有了合理的解釋——她讀過他的故事！
可如果這一切都是一個話本故事…
那他于她，又算什么？
“薇薇，我…”云墨晗開口，許久，才艱難道，“我的存在若只是個故事，你…會把我當做一個獨立的人嗎？”
他不知道她心里如何想，但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哪怕身在故事中，也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愛恨情仇…
“你說的是什么傻話？”見他不安，岑羽薇干脆攤開掌心，把他的手牢牢拽住，“我若不把你當人，怎么可能為你付出全部真情？
“我雖然看話本時便喜歡你這個角色，但我看其他話本也會喜歡其他角色，這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這樣的喜愛之情，跟能共赴白首的感情是不一樣的。”
她掌心溫熱、話語堅定，和煦的笑仿佛春風一般，漸漸安撫了云墨晗的心。
他忽然覺得，是話本故事也沒關系，只要薇薇能真心喜歡他這個人…
“而且，我說我把這方世界看作獨立的世界，也并非是為安撫你而誆騙你。”稍捋捋思緒，岑羽薇便將自己讀到的故事以及自己的猜想同他說了一遍，“吶，你看，如今的情形早就和我所讀的故事不一樣了，這說明什么？”
“說明…世間萬物皆可影響命運的軌跡？或在一個選擇中，或在一次掙扎間？”云墨晗眨眨眼，試探道。
“差不多是這意思。”岑羽薇點頭，“你看，我做出了與岑大姑娘不一樣的選擇，選擇真心待你，你給予我的回饋便與話本中你給予岑大姑娘的回饋不同。
“因為這份不同，孫玉婷也有了更激烈的反應，以至于端午宮宴時，她便對我出手了。之后…”
岑羽薇一點點指出，故事是怎么來了個大變樣后，又笑道：“所以在我看來，你們每一個人都是有底線有自我的存在，你們會為了自己所求自主前進，并不如木偶人一般，只會傻傻等著提線人推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