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父皇，父皇萬福金安。”行至永明帝跟前，云墨晗便向其恭敬行上一禮。
聽見他的聲音，永明帝只是淡淡掃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接著開口時，聲音也是懶洋洋的：“休沐日還特意入宮，是有事？”
“是。”微微一頜首，云墨晗就將有關吏部郎中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哦？輕而易舉就查到了問題？”聞言，永明帝亦是把注意力全數放在了簡單得到的結果上。
無論是孫家插人在吏部，還是孫家的人利用職務之便培育自己的勢力，在他看來，都是正常的事。
唯獨這輕易查到線索的事…
“關于此事，你是怎么想的？”永明帝將問題重新拋給云墨晗，似乎，是想讓他來主導此事。
擔子被丟給自己，云墨晗也不覺意外。
雖說父皇如今的狀態因壓力減輕而好了一些，但其到底已經是病入膏肓的人了。如今有太多事，都是交由他主導完成的。
捋捋思緒，云墨晗便將自己“按兵不動”的想法同永明帝說了。
但永明帝聞言，卻是搖搖頭道：“你這辦法雖然穩妥，但實施起來也頗費時間。不如，在此基礎上，再加上一招請君入甕。”
“再加上？”云墨晗怔了怔，似有不懂，“還請父皇明示。”
一招是不動，一招是主動，二者如何能攪和在一起？
“你不需要做太多動作，就想辦法讓孫家的人知道，你已經在暗暗調查那首先浮于面上的幾人就行了。”永明帝淡淡道。
讓孫家人知道…暗暗…
思緒一轉，云墨晗便明白了永明帝的意思：“兒臣知曉了，此事，兒臣會安排下去的，請父皇放心。”
保證完，云墨晗就要退下。
可永明帝卻在此刻招呼住了他：“等等，既然來了，那就同朕再聊聊別的事吧。此番科舉張榜后，會有一場宴席，朕希望你能替朕列席…”
“替？！”云墨晗驚愕抬首。
永明帝卻依舊是那不慌不忙的模樣：“沒錯，就是替。待孫家一事結束，你就該繼位了，這時讓你主辦此事，培養些自己的人，理所應當。”
孫家之事結束就繼位？！
聞言，云墨晗面上驚愕不由更盛。
雖然他早就做好了繼位的準備，但真當具體時間確立時，他的心還是忍不住“砰砰”跳了幾下。
且激動過后，另一問題也在他腦海中浮現——要破孫家之局并不需要多久，父皇輕易許下這承諾，難道是因為…他自覺已經撐不下去了？！
思及此，云墨晗不由下意識地想張口詢問。
但話到嘴邊，他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死”之一類的詞，明明白白地說出來，到底還是有些不敬…
可此事又萬分重要…
他一下陷入糾結，再回過神來時，面對他的，已經是永明帝示意他退下的手勢。
無奈，云墨晗只能恭敬退下。
凌云宮于云墨晗退下后，再度變得安寧。
明明是青天白日，但這一處，卻安寧得不像話。甚至，連寂寥的深夜，也無法與如今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