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大家相信，所以甘冒風險得罪你孫國公？”云墨晗微挑眉尾，輕笑，“這話這一聽，的確符合邏輯，但仔細想想，卻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的確，他如今對你的指責，可以讓自己暫時逃過一劫，但之后呢？
“本宮若從你這兒查不出什么，他孫琦最終，可就是罪上加罪了。而到那時，他又當如何？”
說罷，不待孫國公出聲，云墨晗又提醒道：“孫國公在朝幾十年，想來是對大齊律法熟得不能再熟了。
“蓄意誣告不是小罪，更何況孫琦他本身還背負著殺頭抄家的罪名。你應知道，兩罪相加，最終恐怕就是滅族大罪了。
“他若現在坦白罪行，家中還有子嗣替他延續香火，未來，若遇到好機會，重鎮家族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為了自己多茍活幾月，就自斷香火，賣了全家人的性命，恐怕…”
話及此處，云墨晗便沒有再說下去。
因為說到這兒，大家應該都能明白他的意思了。
說孫琦為了脫罪隨意指認，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多活幾月，且還是在刑部大牢多活幾月，就拿一家人的命去換？這已經不是不理智了，恐怕，就是再自私的人，面對這完全不對等的選項，也會慎重考慮。
“太子殿下此言不錯，孫琦污蔑孫國公這事，應當不成立。”
“我也覺得，污蔑是大罪，被證實后罰得更重，何必呢？”
“就是，幾個月的時間，也不值當…”
群臣竊竊私語，偶有只言片語傳到孫國公的耳中，更是讓他怒不可遏。
“那依殿下的意思，孫琦并非誣告，此事便可定了？”孫國公沉下面色，冷笑，“殿下不覺得，自己這斷案方式有些可笑嗎？
“因為孫琦貪得少，所以就判定他背后有人指使，以將功折罪之名威逼利誘。隨后，又說他不敢胡亂攀咬，認定他指認的人就是幕后真兇？
“呵，依殿下這斷案法，世上恐怕就沒有斷不出的案子了！
“反正，只要逼人隨意指上一個，就可結案！”
孫國公心頭窩火，再面對云墨晗的時候，也失了最初的平靜。
他不打算再跟這黃口小兒爭辯了，既然對方有意拿他開刀，那他索性也就與之撕破臉皮，不再客氣了。
孫國公急了，云墨晗卻依舊平靜。
他并不在意孫國公的火氣，只是淡笑著道：“國公此言差矣，本宮方才說那些話，不過是依照事實做出最合理的推斷。
“至于事情真相具體如何，還得進一步勘查才是。”
“要查？”孫國公冷哼，“殿下這模樣，可不像是要查。”
“不像嗎？那可能是孫國公對本宮印象不好，所以打從一開始就誤會了本宮吧。”云墨晗淡淡回應。
話被他這么一說，孫國公差點兒氣死。
合著自己被人直接扣上罪名，還不能生氣了？一生氣，就是他對人有偏見？
真是豈有此理！
幾番深呼吸，孫國公方才壓下怒火，咬牙問：“既然要查，那殿下打算如何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