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殃將東西收起,看向了地上的尸體,“將尸體火化。”
圓球這才發現地上躺了個人,不,是尸體了,死透了的尸體,“葉揚死了?”不對啊,有主人在他居然也死了?不是,死了才正常,主人本來就不待見他,現在又被那白光男算計了更不可能發善心,“主人……”不,不是,主人說什么?“火化?”怎么還要費這個功夫?死了就死了,還要給他辦后事嗎?
馮殃抬頭睨了它一眼。
“是!小球馬上辦!”圓球立馬說道,多余的字一個也不敢再說,求生欲到達了頂峰
炙熱的火焰升起,將失去了生機的軀體吞噬,很快便會徹底化作灰燼,待著積雪融化之后,便會隨著融水滲入土地之中,徹底消失。
越下越大的雪花浸濕了長發,外裳,馮殃的氣息越發的冷,比這融化了之后的雪水還要冷。
“主人……”
“將骨灰收起來。”馮殃又道。
圓球再次心驚,主人還要給姓葉的下葬立碑嗎?這么說來便還是在乎這姓葉的,可為何不救他任由他死?“主人……”
“他自己想死我還攔著?”馮殃冷笑,似乎看穿了它的疑惑。
圓球覺得自己若是有眼睛的話一定會將眼珠子給瞪出來的,難怪主人這么生氣了,這姓葉的簡直不識好歹!“主人,是他不識好歹!”
馮殃轉身離開。
圓球急急忙忙地將骨灰收攏后追了上去,“主人,小球追到了山下,發現了馬蹄印……”一邊吊著一袋子骨灰一邊追上主人,將剩余的信息稟報。
一人一球往山下而去。
……
十天十夜,從太白山到閭州,中途未曾停歇,一路狂奔。
殷承祉無數次逃脫失敗,不過并不完全是他的因素,而是他沒辦法帶著被另外軟禁的葉晨曦走!
葉揚死了!
那樣的傷勢不可能不死!
就算那幫人應當是沖著他去的,可他也沒法子丟下葉晨曦一個人自己逃命,哪怕他再不喜歡葉家父女也不能做這么沒有道義的事情!
更何況——
咯吱。
房門開了。
殷承祉像是猛獸遭遇天敵一般,豁地站起渾身緊繃,哪怕心中已有答案,可看到進來的人,雙目依然瞠大。
崔溫臉上的風霜在見到長得英姿勃勃的少年時褪了下去,又見他一身狼狽,如狼崽般的眼神,眉間泛起了皺褶,但很快便又散去,他大步上前,嘴邊拉出了笑意,似乎已經很久沒笑了,有些僵硬,粗壯有力的大手抬起,輕輕地拍著少年雖已然稚嫩卻是真的長成了的肩膀,“長大了,長高了!好!好!”
六年了。
殷承祉每一日都過得很忙碌很充實,也幾乎沒有過思念,無論是對遠在京城的……還是近在眼前的舅舅,他為他憂心過,也記掛在心里,但這么多年來,并未有過過多的關懷,撇去了君臣的身份,他并不是一個值得長輩關愛的晚輩,可是……“為什么?”少年昂著頭,咬著牙一字一字地問道:“為什么要這樣做!?”
崔溫笑容僵在了嘴角。
“我問過你!”殷承祉繼續問道,“葉揚這次回來很不對勁,我飛鴿傳書問過你,年前回信中也問過你,我問過你!”
崔溫收回了手,神色也沉了下來。
殷承祉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的壓力,但卻并未退縮,“舅舅,告訴我為什么?!”
若是葉揚有問題,他大可光明正大地處置!
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做的事情,為何要如此茍且行事?!
“告訴我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