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的長劍指了過來。
神色冷淡。
聲音更是冷淡。
可不容拒絕的意思亦是明顯!
不交便殺!
崔溫明白。
殷承祉也明白,明白到了腦子轟隆作響,明白到了渾身發冷顫抖,“師……師父……”可他師父卻好似完全看不見他似得,或者應該說……她再也不會看他了!“師父……”
“阿承!”崔溫拽住了他,“你站住!”
“不……”殷承祉哪里能應他?“師父生氣了!你放開我!我師父生氣了!”
“她若是將你當弟子便不會在這里大開殺戒!”崔溫怒道,“你看看!你給我看清楚了!”
殷承祉當然看到!他當然看的清楚!他不能慌!不能慌!“師父,你別急,葉晨曦沒事,她很好,徒兒這就去把她帶過來,你別急,別生氣……”
“殷承祉!”崔溫又怒又氣。
殷承祉攥著拳頭,“舅舅,你說的我都懂!可害我們的是安氏,與葉揚父女沒有關系!不說當年葉揚亦對我有救命之恩,便說這六年來他在軍中為你效命,我們都不能這么對他們父女!”
“你——”
殷承祉目光堅定,“舅舅!安氏是安氏!葉揚父女是葉揚父女!兩者不能混為一談,更不能為了對付安氏而將他們父女置之死地!舅舅,葉揚已經死了,如今就剩下一個無辜的葉晨曦,我們不能再趕盡殺絕!”
崔溫雙目欲裂,“當初我就不該將你留下!”
“舅舅!”殷承祉明白他的意思,“我并非因為師父才會這么做,哪怕今日師父沒有找來,我也不會讓你這樣做!舅舅,我們不能犧牲無辜之人去對付作惡之人!我們和安氏不一樣,我們……”
“婦人之仁!”崔溫心痛怒道,“你是大殷的四皇子!你是崔家和皇家的血脈!你——你——”氣的渾身顫抖,連話也說不下去了,可便是責罵亦也只是這么一句,“婦人之仁!”
殷承祉眼眶酸澀,舅舅所想的他都知道都明白!可他不是安氏!他不是他們任何一個!若是他學著他們一般,當初他就不會離開京城!這些年就不會安安心心地待在深山不問世事!他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要,便只是堅守著這一份底線!葉晨曦是無辜的,安氏做的再錯,也與葉晨曦無關,更何況,安氏早早就拋棄了他們父女!今日更是同樣受安氏所害!“請師父稍后,徒兒這就去將葉晨曦帶出來!”
崔溫一動不動,臉難看到了極點。
“舅舅!”殷承祉看著他,“就算我求你了!”
崔溫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又是痛心又是憤怒,但到底還是說了,“人在后院東廂房!”
“謝謝舅舅!”殷承祉松了口氣,便急忙往東廂房跑去了。
少年急匆匆的身影消失了。
崔溫轉身面向馮殃,殺意大漲,“當初我就不該將他交給你!”
“我的人。”馮殃眸色微沉,“何時輪到你來交。”
崔溫也不費口舌,直接動手。
在殷承祉說出那些話之時,他便不能留這個女人!
崔家和皇室的血脈豈能婦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