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祉就怕崔溫是來找他師父興師問罪的,當即朝著小球嚷了一句還不快藏起來便跑出去了,“舅舅,你來找我嗎?”
崔溫儀容已經整理過了,雖然眼底的血絲還在,臉上的倦色也很明顯,但精神還不錯,重要的是并沒有動怒的跡象。
應該不是來找師父麻煩的吧?殷承祉心里想。
“馮姑娘在嗎?”崔溫問道。
殷承祉心緊了緊,“舅舅是來找師父的?”
“嗯。”崔溫頷首,神色嚴肅但并無怒意。
殷承祉看了看他,“舅舅,這次的事情和師父無關,是我自作主張,師父罰我更是理所應當……”
“我不是來找麻煩的。”崔溫笑道,只是這笑有點僵硬。
殷承祉也不是真的怕這些,只是不愿意自己最親的兩個人起沖突,“舅舅來找師父何事?”
崔溫沒有回答,而是抬手撫了撫殷承祉的頭。
殷承祉更是錯愕了,“舅舅?”他不是小孩子了,舅舅這舉動……“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的確是有些事需要與你師父商議。”崔溫笑道,“放心,她是你師父,舅舅哪怕責怪她什么也不會真的做什么。”
話說到了這個地步,殷承祉自然不能再阻攔什么,“那舅舅稍等一會兒,我先就去問問師父。”末了又補充一句,“師父不太喜歡見人。”
崔溫并未拆穿他,“嗯。”
殷承祉轉身進去,很快便出來了,“舅舅,師父請您進去。”
崔溫頷首,起步走了進去。
身為客人,不過里面的人卻半點客人該有的模樣都沒有,仿佛這里便是她的地盤,悠閑自在的讓人見了生恨。
崔溫壓下了心里的暴戾,神色嚴肅卻平靜地說:“馮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便是要單獨交談的意思。
殷承祉心又懸了起來了,“舅舅……”
“出去。”馮殃卻道。
殷承祉看了看師父,只得道:“是,徒兒遵命。”便只能憂心忡忡地轉身出去。
待他出去之后,崔溫便冷笑:“馮姑娘這……”
“有話便直說,無需冷嘲熱諷的。”馮殃沒等他說完便道,不必聽也知道不會是什么好話了,“崔將軍若是來興師問罪的,看在那孩子的份上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他之前的作死并非我所指使。”
“可你也沒阻止不是嗎?”崔溫也沒發作,繼續質問。
馮殃笑了笑,“那孩子跟我說你想讓他在你死后接收崔家軍。”
“看來四殿下是打心底敬重姑娘。”崔溫又道,所以,就該任由他去冒險?!
馮殃笑道:“他是我徒兒,敬重不是理所應當嗎?”
“的確。”崔溫沒有反駁,“所以我希望馮姑娘也能盡為人師的職責。”
馮殃斂了笑容,“崔將軍,雖說我一向不愛與人計較,但你這一而再再而三地教我如何為人師,是不是也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