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著急,不能著急。
殷承祉你要冷靜!
對,冷靜!
冷靜。
他狠狠地吸著氣,他得冷靜,冷靜下來才能弄清楚,“冷靜,冷靜,冷靜……”
“四殿下……”老頭兒又驚又恐地看著離開的少年,這怎么了這?
殷承祉一步一步離開了崔家,一步一步地走在大街上,商鋪關門,空無一人,好像是整座城池一下子都被清空了似得。
閭州不是第一次受襲,幽州城離的很遠,閭州與幽州交界處也駐扎了軍隊,有什么好怕的?幽州城的人格外怕死嗎?就區區一次受襲而已,他們便不過日子了?便連家當都不要了?膽兒就這么小嗎?
噠噠噠……
有聲音!
還有人!
殷承祉追了上去,果真有人,騎著一匹老馬馱著一大堆的東西,老馬根本便馱不動走的很慢,那男人發狠地揮打著馬鞭,“住手!”他追了上去,憤怒地拽住了他的馬鞭,一下子便將人拖下馬了。
“饒命!饒命啊……”男人抱頭痛呼。
殷承祉死死地拽著馬鞭,冷靜,他要冷靜,殷承祉你要冷靜,“你閉嘴!”他丟了馬鞭將人一把揪著,“看著我!看著我——”
男人嚇的臉白如紙,“饒命……饒命……”
“為什么要逃?”殷承祉一字一字地問道,“為什么要逃?!閭州打仗又不是幽州打!蠻人離幽州城還遠著呢,你們跑什么?崔家軍什么時候讓蠻人踏入過幽州城半步?你們怕什么?逃什么?”
“啊?”男人又驚又恐又不解,“你……你……”
“為什么要逃——”
男人驚恐地吼了出聲,“蠻人屠城啊!那些蠻人屠城啊——”
殷承祉像是在寒冬臘月被丟進了冰湖中一般,瞬間渾身遍布刺骨冰寒,比當年他被嫡親兄長推入太液池還要冷,“你——說——什——么?!”
“蠻人說崔大將軍殺了他們的神,他們要踏平錦東,殺盡三州一切生靈……”男人哭喊著說,“你放開我,放開我啊……”
“這不是就是蠻人的恐嚇罷了!你們怕什么?蠻人說一說你們就嚇破膽了?!”殷承祉吼著,聲音都嘶啞了,“你們這就怕了?這就怕了?!崔家軍在前線拼命,你們卻一個個孬種的被一句話就嚇破膽……”
“興安郡被屠城了!”男人也吼了出聲,許是被他的話激出了幾分怒氣,“你以為我想逃啊!那些蠻人都不是人!他們都是惡鬼!興安郡的人全都被殺了,尸首還被吊起來曬!那些惡鬼說要把他們曬成人干用來喂畜生——他們都不是人!不是人——”
興安郡……
興安郡被……被屠城了?
興安郡被屠城了?
“你胡說!你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