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后,有人往崔家潑灑穢物,便更加證明了四皇子的先見之明是對的。
“所有人都排查過了一遍,都沒發現可疑之人。”張華對那日崔家發生之時心有余悸,在護衛上安排也更加的仔細,也徹查了一遍崔家的人,卻始終沒找到可疑之人,當時沒細想,可后來想想以崔三的行事,若是沒有人指使,如何敢做這事?而四皇子殿下也證實了這個猜測,“應該是在回閭州的路上下的手。”
當時他們還在混亂之中,根本便無暇顧及回來的崔家人。
“這就是他們能活著回來的原因吧。”殷承祉嗤笑,“我之前還想著他們運氣不錯,那么多想要趕盡殺絕崔家的人,他們居然都能平安回來。”
張華吸了口氣,“四殿下,安氏此計不成,怕會再生毒計,往后我們得更加小心了!殿下以后身邊都不能離人,哪怕是見最親近的人也不能單獨一人!”
殷承祉垂著頭把玩著那日崔三刺殺他的匕首,什么也沒說。
“四殿下?”
殷承祉抬起頭,“知道了。”擺擺手讓他下去,然后揚手,將短刀狠狠地插在了書案上,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沒有任何意義!
沒有!
……
錦東往京城的請安折子還是送了出去,便在折子送出去之后的第二日,京城傳來消息,皇帝下旨立安貴妃為后。
臘月初一行皇后冊封禮。
從崔皇后殿堂前自盡到后來以妃禮下葬,立安貴妃為皇后的呼聲便開始有了,隨后半年越演越烈。
有朝臣反對,因為安貴妃沒有子嗣。
然而,就在一個月前,德貴妃病逝,臨終之前將所出的六皇子托付給了安貴妃后,安貴妃的這個為人詬病之處也沒了。
皇帝下旨命安貴妃撫養六皇子,隨后,下了冊封安貴妃為皇后的圣旨。
臘月初一,皇城一片喜氣洋洋,皇宮紅綢高掛,莊嚴隆重的冊封典禮在前朝正殿舉行,皇帝親下丹陛將安皇后迎上高臺,并肩坐在了皇帝的寶座之上。
滿朝皆驚。
當即便有御史進諫言,可全都被皇帝強勢壓下,揚言他就是要與皇后共享天下,誰若輕慢皇后便是藐視君威。
安氏,成了天下女子至尊,能與皇帝比肩的天下至尊。
而這,不過是開始罷了。
金碧輝煌的皇后宮中,身著皇后朝服的安皇后站在琉璃鏡前,露出了野心勃勃的笑容,這才只是開始,僅僅只是開始。
“很好笑嗎?”安靜的殿內忽然響起了一道聲音,冷冷淡淡,殺機四伏。
安皇后笑容一僵,旋即便是驚恐,厚重的朝服讓她的行動受制,不過一個轉身便花費了數息時間,而當轉身看來,一把鋒芒畢露的長劍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可以喊人來。”馮殃說道,“我不介意大開殺戒。”
安皇后寬袖下的手死死握著,驚恐在年輕貌美的臉龐上凝固,瞳眸中倒映著眼前之人的臉,一張她這輩子下輩子都忘不了的臉!
是她!
真的是她!
她竟然就這樣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她沒有開口,渾身僵著不動,在旁人的眼里便是嚇倒了。
馮殃對她的反應也并不驚訝,一個能從私奔走到今日皇后寶座的女人,豈會是輕易就能嚇到的?“皇后娘娘果然國色天香,不過,也尚未到能魅惑君王之昏庸的地步,能夠坐上皇后寶座,必定聰慧過人,所以,我的話就不說第二遍了。”鋒芒壓近了三分,猩紅的血從劍鋒滲出,“再動殷承祉一根頭發,這顆國色天香的腦袋就別放在上頭了!”
安皇后眼瞳緊縮,似乎被激怒了般,兩簇幽火在眼底慢慢燃燒起來。
“聽清楚了嗎?”馮殃殺意重了兩分,威壓懾人。
安皇后僵硬地頷了頷首,不知是怒極了還是真被震懾到了,沒有說一個字。
馮殃收斂威壓,“很好。”便收劍轉身離去。
“等一下!”安皇后猛然轉身喝道,“你就不怕我陽奉陰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