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的燕王殿下并沒有發現昨晚上差點就被虐待了,特制的酒以及安心讓他睡的那個一個香,醒來之后神清氣爽又開始了一天的作妖,按照規矩,大年初一是不會有人拜年,又是可以隨心所欲的一天。而燕王殿下的隨心所欲便是把廚房給霸占了,從早膳開始便霸占住了,據說是為昨夜未能守歲至天明而慚愧不已,便要洗手作羹湯孝敬師父。
燕王府的下人原本就少,廚房的大廚也是從軍中退下來的,自然是燕王殿下說什么便是什么了,要說燕王殿下小時候這些伙計也都是他的,可不知道是太久沒做了還是怎么了,長大了之后,竟然連一樣像樣的膳食都做不出來,更別說要別出心裁了。
好在早膳原本便清清淡淡,沒什么花樣可以弄,算是糊弄了過去,到了午膳嘛,燕王殿下算是有了先見之明,讓廚子在身邊指導,也還算是像模像樣,到了晚膳,馮殃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隨便丟給了他一本書,讓他幫著抄寫,算是免去了晚膳的折騰。
大年初一便是這么過去了。
雞飛狗跳又安寧溫馨。
殷承祉選擇性地遺忘了那些丟人的,高高興興地孝敬師父、陪伴師父,嫣然一副師父沒了他便連飯都沒得吃的小人得志的模樣,瞧的圓球滿屋子的蹦跶,恨不得砸開他的腦袋瞧瞧里面到底裝的是什么。
大年初二,便是拜年了。
哪怕再不樂意應酬,可有些人情往來也還是必須應付的,不親近的便交由嚴朗接待,親近的,自己接待,更親近的不但自己接待了,還將人引到了馮殃處拜見。
殷承祉知道師父不愛喧鬧,但他還是想告訴所有人,師父在燕王府才是最重要的一個人,更是他最重要的人。
張華便是第一個來拜見的人。
算算時間,他算是最早的一個知曉且親眼見過燕王恩師的人了,從當初崔大將軍找回了燕王到如今,十幾年過去了。
十幾年了。
若幾個月前的驚覺還能勸服自己是胡思亂想,但如今再次親眼見了,如此近距離地見到……
那樣宛若十七八歲,最多也只能說是二十出頭的容貌,如何還能勸服自己?!
十多年過去了,她卻容顏未改。
尋常人能做到嗎?
還有……
殿下待這位恩師太過親近了,母子嗎?這樣的容貌這樣的親昵,他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母子二字!
張華滿腦子的官司,雖說拜見還是順順利利,但那滿腦子的官司攪和的他坐立不安,在見燕王似乎想讓所有親近之人都來拜見一下的時候,心里頓時喊出了糟糕二字,幸好及時控制住,否則怕已經脫口而出了。
不能見!
如何能見?
人人都知燕王有一位恩師,雖說也知道是女子,可早已聽聞燕王是她親手養大的,如此哪怕是女子,也不會有人做他想!
可如今這位的容貌,哪里能讓人信是親手養大了燕王?
哪怕是他這個親眼見證了過程的人,如今都恍惚生疑,更何況是那些不知情的人?
燕王再也不是十一二的小男孩了,再過一年便能及冠,哪怕燕王常年待在軍中,且有與皇帝關系不好的傳聞,錦東那些有適齡女兒的還是紛紛打聽,不放過任何一個能親近燕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