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祉醉醺醺地被送回了王府,原本一路上都安安靜靜的,可一回到王府便作妖起來了,怎么也不肯回房休息,硬是鬧著要去見師父,眾人不好阻攔,便由著他去了,可實在是喝的太多了,還沒到就又是吐又是說熱的,把難得穿了一身講究的都給扯的七零八落,這般模樣哪里能去見馮夫人?
可沒人阻攔的了他。
“師父——”殷承祉跌跌撞撞地沖進去,扯著嗓子嚷嚷,“師父……師父——徒兒來給你請安了……”
這個時辰已經很晚了,雖說睡眠對馮殃來說沒什么意義,但多年養出來的習慣也還是到點就就寢。
屋子里燈都滅了。
殷承祉趴在了門上,拍打著,“師父……師父……”
阿三追過來想要阻止卻又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屋子里很快便亮起了燈。
殷承祉見到了光,兩眼都亮了,“師父!師父!”聲音和拍打門板的聲音都急促了起來,便是呼吸都急了,“師父!”
“殿下!”阿三只得上前硬扯。
“滾開!”殷承祉突然發飆,“不許吵我師父!”
這誰在吵啊殿下!
阿三正想要進一步行動,門打開了。
原本趴在了門上的燕王殿下整個人都往前倒了過去,他本能地伸手抱住了前邊可以穩住身子的人……這一抱便再也不松手了,“師父……”他抬起了醉醺醺的臉,一雙醉眼迷離而又不確定地看著眼前的人,“師父?”
馮殃看了看身上掛著的,又看向旁邊站著的,“怎么回事?”
“殿下在崔總督的婚宴上多喝了幾杯,一回來便吵著要來見夫人。”阿三只得低頭說道,“屬下等阻攔不及,便……”
“這是喝了多少?”馮殃皺起了眉頭。
阿三頭又低了幾分,“是喝了不少。”
“師父……師父……”殷承祉還不安分,一個勁地往馮殃身上蹭,跟狗蹭主人似得。
馮殃抬手推開了他的頭,“別胡鬧!”
“師父!”殷承祉像是孩子被拒絕了撒嬌傷到了心似得,眼眶驟然就紅了,雙手抱得更緊,“我不要!我不要!師父不能不要我!不能不要我!”
馮殃一時間有些不知如何反映了。
“殿下在回程的馬車上已經喝過了醒酒湯,應該很快便會睡過去的。”阿三這時候說道,意思便是很快就會鬧不下去的。
馮殃明白他的意思,又看了一眼身上的,嘆了口氣,“你下去吧。”
“是。”阿三應道。
馮殃要將身上的人弄下來其實很容易,只不過每一次一動手,燕王殿下的眼睛就更紅了,那模樣就跟被拋棄的小狗似得,可憐兮兮的,一直嚷嚷著師父不能不要他之類亂七八糟的話,總而言之就是,這孩子去喝了一頓喜酒就把自己已經克服了的被人拋棄的恐懼又給找回來了,因為見到了崔家的人便想起了那些不開心的事情?還是見到人家成親成家,而他卻依舊一個人,所以才會有感而發進而心魔再起?
不管是什么,眼下這孩子就是賴上她了。
不過阿三說的醒酒湯也很快發揮了效用,殷承祉沒有再鬧騰,除了不肯放開她之外,便是安安靜靜的,就這么掛在她身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