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擔心的事情成真了?
“將軍是何時發現的?”崔懷開門見山,到了這一步也無需再遮遮掩掩了。
張華到底還是有些尷尬,“上次殿下從京城回來,情緒很不好,我擔心出事就讓人通知了馮夫人,之后……”用最簡單的話將那晚的情況說了一下,“或許是我們多想了,馮夫人相貌雖然多年未變,但也是親手養大了殿下的,再怎么也不至于……殿下從小長在馮夫人膝下,難免依賴了些……”
崔懷苦笑,“將軍,我們或許弄巧成拙了。”
張華面色一變。
“殿下自幼坎坷,負疚長大,在他的心中唯有殲滅蠻族,為枉死閭州百姓復仇,為自己贖罪,再來便是讓錦東安定昌盛,他心里裝的的東西太多太多,便沒有了少年該有的春心萌動,更未意識到男女之間還有情愛這事。”崔懷苦笑不已,“而我們,在他完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用最粗暴也是最直白的方式讓他知曉了,男女之間原來還有情愛一事。”說完,吸了口氣,才繼續,“而這時候,殿下身邊最親近的便只有馮夫人。”
“這……”張華臉都僵了,“可他們是師徒啊!說是師徒,要不如說是母子!殿下再如何也不至于……”
“他們不是母子。”崔懷又道,“而馮夫人,除去了年歲之外,誰也不可否認她是一個足以讓天下男人傾心的女子,而殿下,自幼孤苦,所有的關懷與溫暖都源自于馮夫人,撇去了師徒的身份,兩人多年來朝夕相處,又是共同經歷了如此多的磨難,將軍,沒有一個男人能夠抗拒的了這樣生死與共的感情,若從未逾越,便是永遠的師徒,可一旦逾越了,怕是自此便要淪陷其中了。”
“這如何能行?!”張華急的不行,“他們是師徒,一旦被人知曉,殿下便會萬劫不復!殿下年少不懂情事,難免一時糊涂,可馮夫人不是!她難道也不知這樣會毀了殿下嗎?!不行!絕對不行!我這就去找她!”
“她未必知殿下的心思。”崔懷說道,“將軍這么一去,那是真的無法挽回了。”
張華一怔,“她不知道?那她怎么……”
“馮夫人只是說讓我們別插手殿下的親事。”崔懷打斷了他的話,“許是殿下向她告了我們狀,處于護犢子的心態,才會開口。”
“她真不知?”張華將信將疑。
崔懷嘆了口氣,反問道:“殿下敢說嗎?”
張華瞬間啞口無言。
“不管殿下有沒有我們所想的心思,他都不會也不敢宣之于口。”崔懷肯定道,“馮夫人是完全無條件的縱容,唯有長輩才能對晚輩如此縱容,女人對男人不會做到這個地步,所以,她必定不知。”
張華舒了口氣,“那我們……”
“就當什么都不知道。”崔懷說道,“按照馮夫人所說的,不多管閑事,原本這事也不是我們該管的,馮夫人如今發話了,便是說她會負責。”
“那殿下……”
“只能這樣了。”崔懷道,“或許,一切都只是我們多心了,殿下不過是依賴多了些罷了,未必就真的有了什么非分之想,即便真的有,殿下也不會敢做什么,馮夫人亦不可能答應,一切都會無聲無息地消弭殆盡,任何人都不會知道,若我們橫加插手,反而會適得其反!將軍,就這樣吧。”
張華雖然仍覺得不放心,可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希望一切都是我們多心了。”
所有的憂慮和擔心全都壓在了喜氣洋洋的婚事上頭,先是張大將軍長子大婚,緊接著便是崔家迎來了少將軍夫人。
燕王都有出席,笑容和煦,并無不妥。
不過比起先前在崔懷婚禮上被眾人圍攻敬酒恨不得將他綁回去當女婿的場景相比,后邊兩次便消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