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字,卻似乎已然用完了全身的力氣。
皇帝并未有太大的反應,雙手合十地閉目禱告,嘴唇開始念念有詞,似乎在誦讀著什么經文。
殷承祉雙拳緊握,目不斜視地盯著神位,繼續問道:“為何派人去蠻族與他們做那樣的交易?你若怕我功高蓋主威脅到你,大可讓別人去錦東取代我!你若真容不下我,大可直接殺了我!為何要這樣做!?”
皇帝繼續念念有詞。
“大殷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先祖打下來的!父皇再最糊涂再為人控制之時都未曾做過這樣的事情!你為何要這樣做!”殷承祉繼續問道。
皇帝依舊仿佛沒聽到一般。
“你也被人控制了嗎?”殷承祉又問道。
皇帝嘴中的年年有詞終于結束了。
殷承祉也壓下了自己起身上前將人揪起來的憤怒和沖動。
皇帝俯身,朝著神位磕頭。
殷承祉再也忍不住了,起身大步上前一把將人揪起,“殷長乾,你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做?你是不是也瘋了——”
皇帝神色平靜,沒有被冒犯的憤怒,亦沒有仇恨眼前親兄弟的敵意,很平靜地接受了對方對他的無禮,“父皇母后在看著呢。”
“你還知道父皇母后在看著?!”殷承祉真的要瘋了,從閭州到現在,每時每刻都在煎熬,他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大殷的江山是他的,是他的啊!他怎么能夠做出這等叛國之事!“不是你做的是不是?是有人在挑撥……”
“是我做的。”皇帝打斷了他的話。
殷承祉心底最后一絲本就縹緲的希望也徹底消失了,雙手松開了他,垂下了頭,這次是真的耗盡了全身力氣了,連問為什么的力氣都沒有了。
皇帝卻終于打開話匣子了一般,“怎么?不繼續問了?”
殷承祉始終垂著頭,他在想上一次他們在這里時候的情形,那時候錯的是自己,而義正言辭的是他。
那時候他說什么了?
說他的難處,說大殷危機四伏,說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大殷的千秋萬代,為了大殷的萬千百姓……
他說了很多很多,說的自己都羞愧難當了。
殷承祉身為燕王,想的卻只是個人私利,想的只是區區錦東的未來,而忘了,他還是大殷的燕王。
他說,殷承祉,你還是大殷的燕王殿下!
“我記得我是大殷的燕王,那你還記得,你是大殷的皇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