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長乾——”他怒然轉向皇帝,不必問不用懷疑,“你竟然——竟然——”這個女人害死了他們父皇母后,害的大殷江山差點分崩離析,害的他們兄弟手足相殘至此,他竟然還留著她,竟然還讓她活著,竟敢將人帶來這里,帶到父皇和母后的神位之前!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哪怕是責罵的話也說不出來了!甚至連認為他是被這個女人蠱惑了都沒有,如此清醒如此步步為營,如何為人所操控?如何失去了控制?他……他——
殷承祉沒有向皇帝質問,而是轉過身朝著殿外的女人走去,殺意森森,他要殺了她,殺了這個女人!
就好像是,殺了這個人,便能夠解決眼前的一切似得。
“別這般沖動,燕王殿下。”楚心步履輕緩地走了進來,像是閑庭信步般悠閑,那張雖然有了歲月的痕跡但卻也依舊艷麗的面容掛著雍容的微笑,若非那一身衣裳過于的平凡,若非那周身陰氣森森,便又是當年那一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嬌寵萬千的安皇后了,“你的寶貝師父如今可在我手里呢?”
輕飄飄的一句話,的確讓殷承祉所有的殺意頃刻間凝住了,巨大的恐懼隨即席卷而來,他死死地盯著她,似乎要將她那張臉給盯出個洞來似得。
“這才乖。”楚心以長輩的口吻笑道。
殷承祉極力克制著瘋狂肆虐的恐懼,一字一字地道:“你說什么?!”
“這才幾年沒見,耳朵怎么的就出問題了?”楚心嘆息道,“不過也沒關系,出了問題便治療就是,我把藥都給你帶來了,稍等一下,我這就去給你取。”
殷承祉沖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她,面容兇狠如鬼。
楚心也并不著急,“怎么?燕王殿下想要自己去取?也行,到底是師徒,你親自動手……”
殷承祉松開了她往外沖過去。
“這么著急啊。”楚心勾著嘴角,瞄了一眼旁邊的皇帝,“陛下也一并去瞧瞧。”
皇帝面沉如水。
楚心也并不在意,緩步朝著外面走去。
殷承祉并沒有能夠沖上前,外邊早已經站滿了人,兩個黑衣護衛死死地將他給攔住了,他沒有掙扎也沒有吼叫,只是驚恐地盯著前面的那一輛馬車……
不會的。
不會的。
師父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可是——
“把布拉下來,讓我們的燕王殿下好好瞧瞧他的好師父。”楚心的話從后邊傳來。
殷承祉甚至來不及朝著她吼叫,讓她閉嘴讓她不要胡說八道,那覆蓋在馬車上的油布便被扯了下來了,透過廊下的燈籠不甚明亮的燭火,還是能夠清楚地看清楚里面的人。
那是……
那是——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