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聲令下,弩箭從四面八方射來。
就算伸手再好的人,也不可能憑借兩只手抵御這密集的箭雨,當然,此時此刻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哪怕明知不可能也不可能就這么放棄。
兩人背靠著背,抵御著撲面而來的利箭,一刀一刀地砍落,合作無間,硬是在第一波簡雨中活了下來。
第一批的弓弩箭手后退,下一批補上。
新一輪的箭雨如同張牙舞爪的野獸狂嘯而來。
殷承祉已然有些力竭了,不過砍落利箭的手還是快準狠,只是他很清楚自己撐不了多久,他不知道殷長乾到底步了多少弓弩手,但是卻知道若是他鐵了心要將他們置之死地,那邊不會給他們任何逃生的機會。
“師父,你快走——”
他更清楚,師父之所以走不了,是因為他!
他是她的累贅,從當年遇上她的第一天開始,便是!
“你快走!”
“閉嘴!”馮殃冷聲喝道,身形一閃,為殷承祉擋住了漏網的一只弩箭。
噗嗤——
殷承祉甚至可以聽到弩箭射入血肉的輕微聲響!
“師……”
“讓你閉嘴沒聽到嗎?”馮殃沒等他說完便喝道。
殷承祉心中悲痛萬分,手里的刀揮的更加用力,也更加的仔細,然而弩箭越來越密集了,哪怕他再努力也還是沒法子完全擊落,可不管是如何刁鉆躲過他防護的弩箭,都沒有成功傷到了他,因為有人為他擋住了,“師父——”
馮殃揚手砍落了一波弩箭,連罵他閉嘴的多余力氣都似乎沒有了,而弩箭仍舊源源不斷地從四面八方襲擊而來,她一邊護著殷承祉一邊掃向了殿內的皇帝,大殿前,除了剩下的護衛,還有幾乎是從天而降的弓弩手,如今要殺他滅口,便只能將這些弓弩手全都滅了,不是做不到,而是若真的要這樣做,殷承祉……
“走!”
她當機立斷地做出了決定。
先將人送出去再說!
殷承祉精神一醒,嘶啞地喝道:“走,師父,我掩護……”
“閉嘴!”馮殃喝止了他,就知道不該把這孩子交給那只破球,養的這般啰嗦,都什么時候了還這般朵花!誰讓他保護了?能保護好自己就算不錯了!好好的孩子怎么越長就越歪了?“跟著我!”
殷承祉自是不知他師父心里都怎么罵他了,只是到聽話且不惜一切代價護著師父從這里逃出去。
他緊跟著她。
然而他卻并未做到保護。
“師父,你不要再——”
“你再不閉嘴就不要認我這個師父!”馮殃真惱火了,熊孩子怎么就說不通?這些弩箭她受了不過就是疼一下,他若是受了即便不死也會難逃脫!“這邊走!”
殷承祉只能忍著。
“別讓他們跑了——”楚心猙獰怒吼。
都這樣了他們竟然還能活著!
竟然還能活著!
馮殃,你休想走!休想——
“放箭!全都給我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