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表時間即將走過晚上十點,林花諾像個得到指令的機器人一樣,放下手中的調色盤和畫筆,跑去浴室洗漱。
江遇站在落地窗前,腦海里還回想著預告片里的片段,外面霓虹燈絢爛,他的眼底卻照不進光。
林花諾從浴室跑出來,今天一天她都覺得江遇有些奇怪。
她對別人的情緒感知能力比較弱,直到現在為,都還在學習分辨微笑,生氣,哭泣,暴怒這種簡單的表情和心理。
江遇心思深沉,林花諾也只能用奇怪來形容他。
還挺叫人擔心的。林花諾暗自嘆了口氣,心想著江遇可真麻煩。
十點整,林花諾爬上床,蓋好被子睡覺。
江遇把她床頭的夜光燈打開,然后把窗簾拉上。
本該強制自己睡覺的林花諾破天荒地睜開了一下眼睛,“江遇。”
“嗯。”
“晚安。”隨即林花諾又閉上眼睛,仿佛沒有說過這句話似的。
兩人的床位之間是用一道簾子隔著,江遇側身躺著,另一邊夜光燈亮度很暗,但還是在簾子上染開一抹光暈。
江遇盯著那點光亮看了許久,緩緩閉上眼睛,一夜無夢。
許醫生離開之前交代林花諾看那三本法學書,林花諾顯然沒打算細心去看。
她趴在床上,一手撐著臉,一手拿著勾線筆,看完一句,就拿筆涂黑一句。
江遇看到她的這種毀書行為,沉默了幾秒之后,終是由著她去了。
林花諾晃了晃小腿,勾線筆畫著畫著就想往手背上畫。
“你昨天已經畫過一天的黑色心心了。”在林花諾落筆前,江遇忽地說道。
林花諾看了江遇一眼,江遇帶著藍牙耳機,手里開著微信語音,不知道那頭的人是誰。
江遇對電話那頭的人小聲道:“你等一會兒。”
林花諾皺了皺眉,打電話就打電話,管我做什么。
“今天又為什么不高興?”江遇摘了耳機,走過去坐到林花諾身邊,把她手里的勾線筆拿走。
“沒有不高興。”林花諾只能從床上爬起來,盤腿坐著,“但也沒有高興。”
江遇從床頭拿了紅筆,握住林花諾的左手。
林花諾下意識地想縮回去,但是江遇用了勁兒,林花諾也掙脫不開。
“不是高興,也不是不高興,那以后也要用紅心心。”
江遇微垂著頭,給林花諾的手背上畫上一顆紅色的小心心。
筆尖觸過皮膚,林花諾的心像是被高高吊著一般,身體都不自覺地繃直。
有些慌亂的視線落到江遇的臉上,認識這么多天,這還是林花諾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看江遇。
與初遇時有距離感的驚艷不一樣,現在林花諾一靠近江遇,心里有種黏糊糊的感覺。
“好了。”
林花諾還沒來得及多想,江遇已經在她手背上畫完了。
林花諾低頭一看,手背虎口的位置除了畫了個紅色的小心心以外,旁邊還有江遇的名字,占了了小半個手背。
江遇是練過簽名的,他的簽名很好看,每次簽售的時候一天簽幾千份,肌肉都形成記憶了。
林花諾看了看手上的簽名,又看了看江遇,“為什么要寫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