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眼里的林花諾,和別人眼里的林花諾都不一樣。
“三十八度,打針就不用了,等她醒來讓她吃點退燒藥。”許醫生看了一眼溫度計。
江遇應了一聲,許醫生轉頭看了他一眼,道:“傷口又裂開了?”
“重新包扎過了。”江遇道。
“傷口反復裂開以后會對你左手的靈活性產生影響。”許醫生又一次告誡江遇,但誰知道江遇會不會聽他的。
許醫生把江遇和林花諾需要的藥都留下,然后道:“小花諾就留在這里吧,林夫人那里我會去說。”
“我相信你能把她照顧好,但是你要照顧好她之前,也要讓自己好起來。”
江遇沒有直接回應,而是拿起之前一直不愿意吃的藥,面不改色地兌水咽了下去。
許醫生也沒有久留,又囑咐了幾句便要回醫院了。
“對了,病房里還剩一些你和小花諾的東西,什么時候有空過來拿。”
江遇想起被忘在病房里的星海圖和小蒼蘭,他和林花諾都走得突然,便沒有帶走什么東西。
“那盆花……麻煩澆一下水。”江遇出乎意料地道,“等她好點了,我帶她一起去拿。”
許醫生笑了笑,“有事隨時打我電話。”
隨后便沒久留,直接離開了。
偌大的屋子又安靜的像是無人存在一般,江遇盤腿坐在沙發邊,伸手想去摸一下林花諾眼角下的那個傷口。
他想起那天林花諾拍的照片,林花諾把紅色心心畫在臉上,顏色那么明亮,照片里她的眼睛里都泛著掩不住的笑意。
想必是遇到了非常開心的事情才對。
指尖在離林花諾幾寸的地方停下,然后收了回來。
忽地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起,江遇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起身拿著電話去了陽臺上接。
電話接通的那一瞬,經紀人李哥就像個機關槍一樣輸出,“你是不是在外面打架了?你還被人拍到了,現在視頻都傳到網上,一會兒估計就要熱搜登頂了!”
江遇并不意外,他打魏明陽的時候什么都沒顧忌。
那邊李哥嗶嗶了一堆,然后喘了口氣,道:“還好沒拍到你的臉,后面只要聲明是背影相似就行了,反正對外宣稱你還在國外進修。”
“你之后不可以再這么沖動了,再來一次就沒這么幸運了,這次還只是拍到背影而已。”
江遇等李哥說完,才道:“不用聲明了,就掛著吧,如果對公司有損失,我會直接找老板談。”
林花諾的事情熱度太高了,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聚在她身上,正好需要一些事情引開眾人的注意力。
“李哥,還有一件事情拜托你查一下。”江遇像是醞釀著風暴,他拿出一根煙咬著,但是沒有點,“林花諾的那段視頻,你查查是哪家媒體放出去的。”
林花諾昏昏沉沉的睡著,夢里的情景很亂。
她夢到自己小時候被綁架的事情,她從小就不愛說話,林父林母很快發現了她和普通小孩的不同之處,便帶她去了醫院檢查。
檢查出的結果讓他們都不能接受,兩人因此在醫院大吵一架。
林父林母吵架的聲音對她來說太刺耳了,她便自己走開躲了起來。
最先找到林花諾的不是林父和林母,而是另一個陌生的女人。
來精神科看病的人多少都有些心理缺陷,林花諾被一個精神有問題的女人抱走了,那日正好醫院的監控壞了,林花諾那時候又太小了,連什么是綁架都不知道,更別說向別人求救。
她被女人關在一個房間里,女人有時候對她好,有時候又對她不好。
林花諾記不太清那一年的事情了,只記得頭頂晃晃的吊燈,被報紙糊住玻璃窗,黃昏的光投進來,把女人的影子映在墻上,映得很長又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