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諾眨了眨眼,忽地很想伸手去摸摸江遇。
而她也確實這樣做了,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江遇額邊的一撮頭發,還扯了扯。
“別拔,會禿。”江遇聲音里帶著幾分懶散,幾乎把自己柔軟的一面都露了出來。
林花諾看了看江遇的頭發,之前染得星空色已經褪了七八成。
林花諾松了手,又埋頭在紙上畫線。但是江遇家只有撲通的白紙和簽字筆,她不是很喜歡。
林花諾捏了捏筆桿,把紙翻到干凈的反面,然后下筆很快地在上面涂涂畫畫。
只用了幾分鐘,林花諾在畫紙上畫了一直蹲坐在灶臺邊,守著鍋的貓。灶臺和貓是等身的設計,林花諾還細畫了一下貓貓的耳朵,對貓貓品種有一定了解的都能認出這是一只緬因貓。
林花諾還沒畫完,江遇剛才還說了拔頭發會禿的話,下一筆便把這只緬因貓的頭頂畫禿了一塊,在很明顯的腦袋頂上。
林花諾抿唇忍不住笑了笑,然后就被江遇彈了一記額頭。
“再亂畫下次我就把你的頭發都剪了。”江遇淡淡地說道。
林花諾發出很輕地哼聲,埋頭繼續畫著不同姿態的緬因貓。
凌晨一點多的時候,江遇的粥終于煮好了,林花諾喝了一口,眼睛一亮。
“好喝?”江遇問道。
林花諾點了點頭。
江遇用手中的鐵勺輕輕敲了一下瓷碗的邊緣,發出清脆的響聲。
江遇問道:“那你要不要留下來?”
林花諾看向江遇,神色很平靜,大概停頓了十秒,然后曲著指節在餐桌上敲了一下。
敲一下是可以,敲兩下是不可以。
她其實也沒有選擇,她無處可去。
也不能說是無處可去,而是離江遇太遠的話,她覺得自己活不下去。
“那明天去買些東西吧,家里有點空。”江遇壓下心中突然雀躍的心情,說道。
林花諾點頭。
……
林花諾拿著江遇一件已經不穿了的帽衫站在浴室里,隔著磨砂的玻璃門,林花諾又看不到江遇了。
林花諾把衣服放在置物架上,然后走過去打開門。
江遇正好端著杯水過來,揉了揉她的頭頂,道:“我在門外,一分鐘敲一次門,證明我在。”
林花諾頓了兩秒,又把頭縮回去,關上門。
江遇站在浴室門口,聽到里面的水聲。
他拿了手機,把林花諾的這些癥狀發給許醫生。
心里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一分鐘的時間到了,里面水聲驟停,應該是林花諾把淋雨關掉了。
江遇敲了一下門,水聲才繼續。
現在已經是凌晨了,江遇本來沒有想到許醫生會回復他,但是沒想到沒過幾分鐘便收到了消息。
“初步判定可能有輕微ptsd傾向,后面再觀察幾天看看,但是不要刺激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