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諾坐在調解室里,頭頂明亮的燈把房間照的很亮,不給她一點躲避的機會。
耳邊也好吵,她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在和她說話,耳朵像是蒙了一層膜,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
不要靠近我。
這句話就差沒有寫在林花諾的臉上了。
“賠錢,必須賠錢!”
“你看她把我姐打成什么樣了!”
調解室里的民警也被這對夫妻吵的頭疼,這對夫妻不見得對他們姐姐有多關心,只是一個勁兒地咬著這個小姑娘讓她賠錢。
林花諾坐在椅子上,低垂著頭一言不發,兩手放在桌子上把袖子攥在手里,也好在衛衣的袖子本來就要長一點。
一旁的女警多看了兩眼林花諾,總覺得這小姑娘有點眼熟,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里見過。
林花諾看到手指上沾得血,是那個瘋女人的。
林花諾挺不能理解自己為什么那個時候會敢拿滅火器砸人家的頭。
現在回想起來,其實還是有點害怕的。
她不是害怕打死人坐牢,她是怕坐牢之后就見不到江遇了,見不到江遇她會很害怕,江遇也會很害怕見不到她。
林花諾想起許醫生以前送給她的那幾本法學書。
能束縛住她的從來就不是什么法學書。
兜兜轉轉,她只是想江遇了。
“在這里裝什么啞巴,打人的時候不是挺精神的嗎?現在打了人就想裝病逃脫法律責任是吧!”那瘋女人的家屬狠狠地瞪著林花諾,高聲道。
一個民警看不過去那對夫婦這般咄咄逼人,清了清嗓子,道:“都安靜,已經在調療養院的監控了,是什么結果等監控拿過來了再一起說。”
“這還要什么監控,快讓她家賠醫藥費,不賠就把她關進去!”
雖然林花諾是拿滅火器砸了人家腦袋,砸得人頭破血流的,但是好在及時止血送去醫院了,沒有生命危險。
林花諾低頭弓著背,臉都要埋到臂彎里去了。
她難受的想叫,但是她答應過江遇不要對人大叫的。
和那個瘋女人打架的時候,她氣不過沖著人已經喊過一次了,在林花諾心里就認定自己犯了錯。
她不想再犯第二次。
所以她現在極力忍耐著所有的不適。
可是也不知道要忍耐多久……
江遇接到電話之后就直接打了車來派出所,大步進了警廳。
“我來接林花諾。”江遇直接找到值勤民警,拿出他和林花諾的身份證,“我是她的監護人。”
民警看到這兩張身份證的時候,腦子一蒙。
哪個林花諾?
哪個江遇?
民警:“???”
前些天還在熱搜吃瓜,誰能想到今天當事人直接站在他面前。
江遇被帶到調解室的時候,便在門外正好聽到里面那對夫妻正高聲嚷嚷著:“我告訴你,這事必須讓她賠錢!我姐還在醫院住著呢,這醫藥費必須有人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