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諾開始較真,道:“夸了。”
但是沒有說,可是她就是知道賣花婆婆夸她了。
江遇沒有再去逗弄林花諾,也沒有告訴林花諾那個賣花的婆婆是聾啞人這件事。
自閉癥也好,聾啞人也罷,這世上有很多像她們一樣先天或者后天有了缺陷的人。
但是世界包容著他們的存在。
世界也因為他們的存在而增添另一份美麗的色彩。
回到酒店以后,林花諾抓過江遇的手,想把他左手的袖子撩起來。
江遇下意識地收回手,對林花諾道:“傷口會嚇到你,別鬧。”
林花諾舉著剛買來的梔子花手鏈,道:“這個,送給你。”
“真的要看?”江遇問道。
林花諾點了點頭,江遇垂眸沉默了幾秒,自己把左手腕的袖子拉起來。
他沒想瞞著林花諾什么事,或者說他甚至想把自己完完整整的樣子展現給林花諾看,讓林花諾自己決定要不要繼續待在他身邊。
梔子花用的紅繩子串好,江遇手腕上的傷口還是紅褐色的,傷疤還沒有淡化。
林花諾用紅繩在江遇手腕上比了比,忽地抬頭看向江遇,然后笑了笑。
江遇看著林花諾的笑容有些難受,道:“那是自殺留下的痕跡,不是用紅筆畫出來的。”
林花諾一愣,這是江遇第一次在她面前坦言自殺的事情。
林花諾沉默地低頭,把梔子花手鏈系在他的手腕上,梔子花的香味縈繞在兩人之間,誰也沒有說話。
林花諾用指尖輕輕在那傷口上點了點,指尖出來微凸的觸感。
明明不是她受的傷,但是林花諾卻覺得像是有針扎在她指尖一樣。
“自殺……”林花諾忽地喃喃出聲,“我也會……”
林花諾抬起頭,伸出自己的左手腕,右手食指的指尖在自己手腕上輕輕比劃了一下,道:“從這里割開。”
江遇渾身一震,心口堵得難受,心臟像是被撕碎似的。
他握住林花諾的手腕,厲聲道:“你不可以,也不許好奇這種事情。”
林花諾輕輕“哦”了一聲,視線飄忽不定,不知道看哪里。
過了十幾秒后,林花諾才回過神來,對江遇道:“你也不可以。”
林花諾垂頭看著江遇手腕上的那道傷口,用指尖很輕很輕地摸著,像羽毛一樣輕柔的力道。
“江遇,我疼。”
光是想到江遇用刀割開手腕的樣子,林花諾就全身都疼。
江遇以為林花諾在說她身上還沒好的傷,想要起身去拿藥。
但是林花諾先一步湊上來摟住他的脖子,緊緊抱著他,臉頰貼在他的側頸。
皮膚與皮膚相貼的感覺好像緩解了林花諾全身的疼,林花諾沒有和江遇說哪里疼,只是抱著江遇,然后一直喊疼。
溫熱的液體滴落在江遇的脖頸上,然后一路滑到衣服下面,熾熱的溫度像是要在他身體上留在林花諾的痕跡。
江遇也終于明白林花諾為什么會喊疼了。
“沒事了,不疼了,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