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遠在另一邊正在用晚膳的燕灼華同樣從裴睿口中得知,今天襲擊燕婉約的是一頭公熊,而且刺客口中毒藥是宮廷秘藥。
回想起今日的種種不對,和燕婉約望向她的眼神,灼華瞇起了狐貍眼睛。
“阿睿,你那還有空閑著的人手嗎?”
“還有一兩個,殿下有什么安排?”裴睿沉著臉回答。
“密切關注福王府的動向。”
“殿下,我們人手有限,只能重點盯一兩個人,福王府百余口人,我們是盯福王嗎?”
灼華咽下烤好的腌制鹿肉,嘆了口氣。
自己現在的實力,還是太單薄了。
想了想,她做出決定:
“那就——盯燕婉約吧!”
“福王郡主?”
“嗯。福王府人那么多,我不知道誰才是主謀,目的何在。抑或福王到底是不是主謀,那真正主謀的目的又是什么。但是,我能判斷的是,今日燕婉約所有行跡,都太恰好而詭異了。無論主謀是否是福王府,只要今天不是個意外,她就脫不了干系。要么她是陰謀的一部分,要么她至少知道了這陰謀。”
“諾。”
無論背后主謀是誰,既然攻擊的是程景宗,還想要嫁禍給她父皇或者她,那意圖**不離十就是皇位。
種種跡象,福王府首當其沖得可疑。
可她同時又無法確定。
如果這事兒是福王府做的。
一邊派人刺殺程景宗,一邊又搞一出舍身相救。
能想出這種計劃的人
燕灼華狠狠撕咬了一口羊腿肉,翻了個白眼
————真特么智障
……
“殿下,您不去向程景宗解釋一下嗎?”松露見灼華一晚上吃了太多肉食,給她斟了一杯茶,化解油腥。
“不用解釋。”
灼華撇撇嘴,纖眉橫挑。
“他要是連這點兒事兒都看不明白,那暗雪和長云兩軍他也別帶了,換人吧!”
泡芙從桌上順走兩塊牙簽肉,假裝打哈欠把肉喂進口中:“既然程景宗欣賞,殿下這兩日秋狄不如都去吧?”
她知道殿下其實很喜歡馬上運動的。
燕灼華掃了她一眼,暗示她不要偷吃得太明顯。
“不去。”灼華搖了搖頭。“我打算和他打幾天游擊。”
“游擊?”
燕灼華眼尾輕挑,似笑非笑,一雙狐貍眼睛滿是狡猾。
今天程景宗的眼神她太熟悉了。
因驚鴻一瞥而驚艷的神情,她不是只有在他臉上才見到過。
可是這人心情愛,是這世上最難捉摸的事。
一個人可以一見傾心,也自然可以迅速消耗磨滅所有熱情喜悅。
驚鴻一面,除了首先能做到驚鴻之外,那還得是一面才能驚鴻。
這世上沒有吃不膩的食物。
山珍海味為什么被世人趨之若鶩?
那是因為絕大多數人大多數時候都吃不上。
可這世上沒有什么是吃不膩的,天天大魚大肉,不出一個月就會膩歪得再不想見半點兒葷腥,說不定還會吃傷腸胃從此對這種食物留下心理陰影。
燕灼華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清粥小菜,她也不想做什么善男信女、清粥小菜。
她就是這天下最尊貴也最難纏的女子,沒有之一。
而這場游戲里,程景宗是她的對手。
所以,十六字箴言誠不欺她:
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這驚鴻一眼,是她的優勢,也是她占得了先機。
她怎么可能會拱手相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