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灼華一把拽住程景宗的領口，再傾了傾身，附在程景宗耳畔，微微側頭，吐息如蘭：
“小哥哥，你讓我滿意，我就告訴你啊～～”
程景宗心中，一把烈火被撩了起來。
今天的她，好像很不服氣。
一伸手，他就要扣住她的腰。
“我讓你滿意到哭。”
他想把她還像剛才那樣，按在懷里，親到她不知天地為何物。
可是，這一次，燕灼華卻如同滑不溜手的魚兒，輕輕一旋，躲了過去，溜出他懷中，一臉無辜。
“哥哥你誤會了～～”
揚了揚她手中有關江南水情的奏折。
“妹妹我說的，是這個滿意，不是那個滿意哦～～”
笑話——
這是在寢殿，不是在餐廳，一張軟軟的大床就在他們邊上。
她把他惹到火大是一回事兒，但是被他天時地利人和、就地正法滅火，那就是另外一碼事兒了。
——一碼她現在不想面對的事。
所以，撩完，就跑。
程景宗坐在椅子上，咬了咬后嘈牙，語氣淡淡：“卿卿可當心著，總是撩完就跑，當心哪天浪著浪著船就翻了。”
燕灼華瞪大了眼，長睫一閃一閃，無辜得狡黠，聲音軟綿綿的：“哥哥在說什么呀～人家究竟做錯了什么呀～怎么一點兒都聽不懂哥哥在說什么？”
話梢卷著小奶音，語氣嬌儂委屈。
程景宗：“……”
但是，黑著的臉，卻顯而易見地緩和了下來。
燕灼華眼見他已經不氣了，立馬又嬌滴滴地問：“所以，哥哥剛才說了什么啊？”
深吸一口氣，程景宗心里滿是無奈。
他真是拿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我說，最近京城盛傳我想要扶持福王廢掉你。”
“聽說了。”
何止是聽說了，她家門口還跪著一個燕婉約，和幾千百姓，一個在那假裝請罪賣慘，一群在那要求嚴懲仗勢欺人的她。
燕灼華真實覺得，要是論慘，還是自己最慘。
莫名其妙，什么都沒做，老老實實，乖乖巧巧，就要被上萬民書嚴懲。
貪官污吏盜賊惡霸都沒她這個待遇。
“我還說，我沒有這么想，我不會扶持福王，我也沒想要廢掉你。”
燕灼華笑了一下，明媚開朗：“我知道。”
“你知道？”
程景宗皺眉疑惑。
“我相信你。”
燕灼華眼神真誠得能將寒冰都融化。
心里，燕灼華偷笑——
她當然信任他了。
因為，這謠言，她才是始作俑者啊～
而且，燕灼華敏銳地捕捉到了程景宗語句中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潛意識——
他說，他“不會”扶持福王，隱藏的時間定義是永久的。
可是，當他說到廢掉她時，他卻變成了“沒想要”。
這說明什么？
他這一次或許真的沒想要廢掉她，但是他卻沒有放棄以后可能會廢掉她的可能。
燕灼華沒有半點兒失望。
相反，這讓她隱隱心安。
她和程景宗說到底，才重逢了多久？
——不到一個月
他如果這么快就已經因為她放棄這么多了，那她才要震驚。
更何況，她也不覺得他在任何時候會為她放棄這如畫江山，這至尊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