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要借助百姓的壓力,好讓程景宗回心轉意呢!
她已經看見一些成效了——
可兒可是告訴她了,現在整個燕京城都在傳,程景宗也有意扶持福王府,廢掉燕灼華了。
這樣規模的流言,要是沒有程景宗的默許,
看著暴怒的燕齊,她一咬牙,突然,“靈機一動”——
“父王,我們先能買多少糧就買多少糧,就買那種最便宜的糧,不買那種貴的,質量差一點兒也沒關系。實在不行買米糠也沒關系。然后,我們可以把這些糧食里兌上沙子,然后裝進密封的小包裹里,再發給這些百姓。這樣不就多了嗎?”
燕齊蹙眉:“這能行嗎?”
“父王,這燕京糧價這么高,要是我們都買不起,那百姓們更買不起了。他們都餓肚子了,還會在乎拿到的續命糧是米還是糠嗎?還會在乎這包里是不是有些沙子嗎?”
季婉約一身紅裙,笑得花枝亂顫。
燕灼華這次可是出了昏招了。
她抬高糧價,讓百姓買不起,只能餓肚子,這么破壞穩定的危險路數她也敢出?
不會真以為,餓極了的人還會在乎吃的是什么糧還是糠吧?
誰能給他們一口飯吃,誰就是他們的大恩人!
或許,她也可以從這些貧窮的饑民里,組建一支屬于她自己的私兵!
……
幾日后,燕京的糧價開始肉眼可見地飆升。
這一天,燕鴻將燕灼華叫去了御書房。
燕灼華走進御書房正殿那一刻,她看見——
一個身影匆匆躲去了屏風后邊,似乎是燕鴻的情婦劉如玉。
燕鴻的臉上,還沾著些未擦干凈的紅色口脂。
這樣的情景,燕灼華已經見怪不怪了。
燕帝燕鴻常常對她說自己老了,累了,沒有精力管朝政了,所以該批的折子都送來了給她處理,可是廝混的時候,倒是沒見他有半點兒遲疑。
燕灼華只當沒看見,也不提醒,不動聲色地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燕鴻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襟,重咳一聲,直奔主題:“灼兒,燕京糧價飆升,尋常百姓都買不起糧,這可不是好事兒啊!”
燕灼華低頭:“兒臣明白。”
“為了打壓政敵,搞亂民心穩定,這可不是劃算的買賣。”
燕灼華作揖:“多謝父皇教誨。”
燕鴻看著她一副“謝謝,但我自己有自己的想法”的樣子,嘆口氣,也不再多說什么。
“父皇老了,護不了你多久了,你自己可要把握好啊!”
燕鴻感嘆,但還有話隱藏著了心里,沒有說出來——
若是實在民怨沸騰,百姓要是被餓壞了造他的反,那他也不會再繼續護著她的。
燕灼華微微一笑:“諾。”
她的心里也同明鏡一般。
父皇護著她,是護著自己的儲君,只會在不傷害到他自己的地位的基礎上。
如果保護她會有可能讓他失去皇位或是丟掉性命,他就一定會選擇放棄她。
這個事實,接受了,就當作既定事實,也就沒那么受傷了。
她前腳剛一踏出御書房,就聽見,身后殿內,燕鴻與劉如玉嬉笑的聲音。
燕灼華一忪,從胸膛里發出一聲冷笑,沒有人看見的地方,她眉眼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