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城防營也交給了她，那別說他想要大位，就連自己的性命也不能高枕無憂。
燕灼華看著他清晰可見的猶豫，冷笑：“看吧——所以，程景宗，咱們半斤八兩，誰也別氣誰。”
程景宗，你是喜歡我，甚至很喜歡我，可是你也想要大燕的江山，想要燕氏的皇位，我不自保，會被你吃干抹凈，連點兒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
他想篡國，想要奪大位，想要太多的東西，但是他不想要開戰，不想要生靈涂炭，不想要天下大亂。
可是，野心，并不是男人的專利啊！
燕灼華握住他扣著她下巴的手腕，將他甩開，站起身，徑直向外走去。
帝王和權臣，朝廷和反賊，什么時候有資格去談誰不夠愛了？
程景宗手拄著床柱子，還維持著之前的姿勢，神情復雜難辨。
她的話，讓他無法反駁。
到現在為止，他還從未考慮過，或者是刻意回避去考慮，他想要大位，她會做何反應，以及如果一旦他真的奪了大位，又要如何去處置她？
他只想著，如果將來換成他來做皇帝，就要她來做他的皇后。
可是他忘了——
她愿意嗎？
燕灼華走到外屋，撿起自己的斗篷，重新披上，嘆了口氣。
無論如何，今天這一局，是被她徹徹底底給搞砸了。
甚至于，可能永久地砸了。
推開門，燕灼華正好撞見泡芙和阿全正坐在石階上，聊得正歡。
泡芙的股下還墊著一個厚厚的軟墊，顯然是有人拿給她，為了防止在冰涼的石階上坐久了，寒氣入體。
只聽——
“戴哥哥，那突厥人真的是一張臉上四只眼睛、一只眼睛兩個瞳仁，還吃自己的小孩兒嗎？”
泡芙閃著星星眼，一臉崇拜地看著阿全。這稱呼，已經不知什么時候從“阿全哥”和“阿全”變成了“戴哥哥”。
阿全皮膚是古銅色，但是卻笑出了一口靚麗的白牙，撓著頭，回答泡芙：“哈哈哈，假的假的，別聽人瞎傳。我家就住在邊境，又跟突厥人打了這么多年的仗，還沒見過一個一張臉上四只眼睛、一只眼睛兩個瞳仁，還吃自己的小孩兒的突厥人。他們就和我們一樣，就是頭發相對來說沒這么黑，也更卷些，有的男人會喜歡剃發，然后眼睛不一定是黑色，也有可能是棕色、藍色、綠色、灰色，甚至我還見過琥珀色的眼睛呢！”
泡芙“哦——”了一聲，恍然大悟。
“我就說嘛，怎么可能有人長得這么嚇人？肯定是瞎編的！”
阿全見她覺得他打的敵人沒有那么可怕，又趕緊補充：“雖然他們長得沒有這么可怕，但是打起仗來卻厲害的很！那箭啊，一支接一支地射過來，真他……真是準極了！”
燕灼華視線下移，看見，這兩個人的手，一起握著個暖手爐，阿全的手裹著泡芙的手，幾乎是交握在了一起！
想起來之前阿全還幫泡芙如廁，瞬間，燕灼華就對阿全好感度劇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