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想和他聊兩句，既然他不領情，那她就直奔主題了。
這么想著，燕灼華上手去扒程景宗的上衣。
程景宗唇微張了張，整個人都懵了。
她這路數——
怎么越來越野了？
他低下頭，對上她的雙眸，只見那一雙眼睛里，滿盛著爭強好勝的征服欲，清清楚楚地告訴他，她就是想贏他、想占上風、想拉他陪她一起困惑難解。
程景宗牢牢握住了燕灼華攥扯著他衣襟的手，硬生生將她掰了開來。
燕灼華看著自己的雙手不受控地離他胸膛越來越遠，哪怕她使出吃奶的勁兒，也拗不過他。
心下不服，灼華批了上去，一口咬住了程景宗的肩。
“嘶——”
她咬得很用力，程景宗當下倒吸了一口冷氣。
程景宗伸出手，捏了捏鼻梁上睛明穴處，嘆了口氣——
“燕灼華，你想贏我？”
聽到他的吃痛聲，燕灼華才肯罷休。松開口，她跪在他的大腿上，舔了舔唇邊沾著的鮮血，得意地看著他。
下一秒，她的得意蕩然無存。
他說——
“我讓你贏，你想怎么贏都行。”
“？？？”
燕灼華的眉眼間，困惑再次浮現。
“燕灼華，感情不是你死我活的競技場，更不需要分出個誰輸誰贏。如果贏我能真的讓你心里舒暢，我可以一輩子讓你贏。”
“……”
燕灼華陷入了沉默。
她捫心自問：贏他，她真的就心里順暢了嗎？
說到底，不過是用勝利短暫的快感把那些不暢快、那些煩躁焦慮暫時壓制住，治標不治本。
見她默認，程景宗搖了搖頭，嘆氣：“真拿你沒辦法。”
從床上下地，穿上靴子，他將燕灼華打橫抱起來，徑直走到她的房間，將她放在床上，彎下腰，輕吻了一下她的眉心，說：“你不用一直都硬逼著自己做出一副對我熱情似火的樣子，我愛的那個人，不是活色生香的燕灼華，不是風情萬種的燕灼華，不是對我熱情上心的燕灼華，只是燕灼華。不需要前墜，做你自己就好，因為我已經被迷得神魂顛倒了。”
燕灼華怔怔地望著他，神情惘然若失。
做自己的燕灼華究竟是什么樣子，連她自己都忘了。
小祖宗需要一個能夠保護教導她的長姊如母，所以她成了嚴厲卻又護短的燕灼華。
松露、泡芙、裴睿需要一個能夠依靠追隨的同伴和領導者，所以她成了霸氣可靠的燕灼華。
天下百姓需要一個能照顧體貼他們的衣食父母，所以她成了勤于朝政、嘔心瀝血的燕灼華。
朝堂紛亂，后宮陰暗，世事復雜，所以她又成了心狠手辣、精于算計、操縱人心的燕灼華。
可是拋去一切，當不為任何目的服務，燕灼華又是誰呢？
她在成長的路上，已經幾乎找不見了最真實的自己。
這世間所有的人看到的都是帶著前墜的燕灼華，就連她自己都已經拼湊不出自己的樣子，可是就是有一個人，他看著她，令她討厭也讓她欣喜地，沒看見那層層精致的面具，只看到了那個不加修飾的燕灼華，卻深深愛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