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淵果然是有備而來,安國公少時的事情都能脫口而出,怕是朝堂上大部分人的資料他皆是滾瓜爛熟。
讓她不得不仔細思量他入贅的用心。
害她?如他所言,剛才的情況,他若想,易如反掌。
嫌一年一年打仗太慢,想扎根大胤,徹底顛了這皇權?
諶容微微挑眉,這太子應該沒這么虎吧?且如此耐心的慢工程,也不像是他的性格。
可唯一能確定的是——他確實要深入大胤內部。
只是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
諶容決定走一步看一步,現在先看戲。
這幫老臣,她登基之后,輕視她年紀小,慣會倚老賣老欺負她,如今見夏侯淵一人舌戰群雄,可真是爽哉!
一眾安國公的狗腿都開始罵夏侯淵堂堂武乾國太子,講話竟如此刻薄沒素質。
夏侯淵悠閑從容的調侃他們當走狗都沒水平,狗都狗不到高段位。
諶容憋笑,暗中使眼色讓小太監給她上杯茶。
夏侯淵這么能懟,看得她都口渴了。
男人們罵街起來,比潑婦戰斗力還強,擼起袖子,文縐縐的拐彎抹角陰損開戰,朝堂直接變菜市場。
中間還能乍然冒出幾句不落窠臼的經典,哇,精彩的讓諶容都忍不住讓人拿筆記下來。
正當她再使眼色,想讓小太監給她拿盤瓜子花生水果點心時,左相把話題掰過來了。
諶容擺擺手,示意小太監不用去了。
左相就是左相,眾人皆醉他獨醒。
老狐貍一臉溫慈,皮笑肉不笑的:“太子不會想說您信佛,不忍生靈涂炭,有得道高僧算出您今年命有一劫,必須止戈化險,才來大胤和親的吧?”
這種冠冕堂皇的話,夏侯淵自然也準備了,如今被人先一步拆穿,他半點窘態都沒有,反而泰然自若。
還鄭重其事:“我來大胤,只有一個原因。”
“什么?”
他突然正色,連安國公都暫時放下恩怨,豎耳細聽。
“當然是——
因為愛情啊!”
小太子笑得沉醉,迷人又頑劣。
安國公被耍,氣得要當場剁了他。
被身后的同僚們攔住:“國公大人,息怒,息怒,莫要跟這等恬不知恥的后生一般見識。”
安國公喘勻了氣兒后,立馬對夏侯淵嗤之以鼻,冷嘲熱諷:“率五萬大軍入贅大胤,如此自輕自賤,不顧顏面,小太子可想過武乾國君的臉?”
夏侯淵微微一笑,坦坦蕩蕩:“我父皇從小就教育我,男子漢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尤其是追媳婦兒的時候不能要臉。”
“喪失尊嚴沒什么,丟了媳婦兒打光棍后悔一輩子那才叫可笑呢!”
“何況媳婦兒就是用來疼寵的,放到心尖兒上的人,我命都能給她,踩幾下臉算什么?”
這番言論,聽得大胤朝官員們瞠目結舌。
一個個神情皆是難以言喻。
長見識了。
武乾國君平時竟是這么教育兒子的?難怪這廝行徑如此奇葩。
是他們低估了小太子的厚顏無恥啊……
諶容面頰抽搐:“……”
只要他不尷尬,尷尬就追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