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胡不說話了。
夏侯淵沉靜下來,開始謀算著下一步。
那沈文軒就算是元君,充其量也就是個太傅之子。
他可是太子,而且是國家級選手!
千里迢迢從武乾而來,第一天還給女皇送了這么大份兒禮,為大胤朝做出如此大的貢獻!
無論是從身份尊貴、社會背景、還是從人物價值影響,他都是佼佼者!
這第一晚,于情于理,都會來他這兒!
夏侯淵心里篤定的很。
只想著,等過了今晚,他再使各種手段讓這些情敵們無法侍寢,或者干脆不能人道就好了!
這些男人,最好一天消失一個……
夏侯淵鷹眼微瞇,淺褐色的眼瞳里殺出鋒利。
元胡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他的心思,趕緊給他遞了杯茶:“消消氣,消消氣……喏,小女皇深知你愛西湖龍井,直接派人送來了十罐,這可都是最頂級的綠茶。”
夏侯淵偏頭看了眼,又驕傲別過臉,負手而立,面向窗外:“切,誰稀罕!”
糖衣炮彈,想騙老子的真心!
元胡:“……”
哈,有你真香的那天。
……
正常帝王大婚,禮部必須要準備場最高規格的盛大典禮。
尤其是正三品以上的宮妃們被封,一定要行大禮,在百官面前見證過,才算是徹底認可了。
然而這是大胤朝第一次女帝納后妃。
禮部根本沒這方面經驗,很為難。
尤其還剛折損了一個禮部左侍郎,人還沒補上來。
更令人頭大的是,武乾小太子屈居人下,不是元君,真要把這規格嚴明公正的理出來,明明白白的按資排輩……怕是整個禮部都甭想消停了。
這么大個燙手山芋,禮部尚書不敢接,直接告假在家。
說是昨天被皇貴君城門那一幕給嚇著了,體虛腿軟,躺在床上都大汗淋漓,面目蒼白,頭暈耳鳴,還不停的打嗝,為了不影響陛下,還是不上朝了。
諶容坐在“正大光明”的匾下,笑了。
隨即把鍋直接甩給左相:“禮部右侍郎一人怕是無法完成任務,既然開后宮這事兒是左相提議的,左相本就是文臣出身,又曾任過太史令和禮部尚書,對歷法禮法定是相當熟悉,此事就交由左相來辦吧!”
入她后宮的十個男人都各懷鬼胎,背后又都代表著各方人馬。
雖然是心甘情愿進來的,但并不代表愿意在百官面前露臉冊封啊!
在大部分朝臣心里,男人入女子后宮,跟被鞭尸沒區別了!
縱使理解這背后的復雜朝政,史官也定會寫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樣的“青史留名”,她后宮里的男人們怕是要恨死左相了。
何況左相還有自己人也在里面。
諶容樂得看戲。
她就喜歡瞧左相這老狐貍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樣子!
讓他天天的慣會看別人笑話坐收漁翁之利。
左相到底圓滑老練,幾句話的功夫又把鍋推給了安國公,說那天提議安國公也有份,要做的話就一起做,他一人承擔女帝大婚級各宮冊封,怕是擔當不起。
安國公雖然人脾氣不好,可腦子也沒那么差。
左相要拉他墊背,他先是直白的狠嗆了一通,接著就說大胤剛剛停止干戈,需要休養生息,不宜大辦。
接著又給秘書監的人使眼色,讓他們一個個站出來說皇歷不宜。
于是這后宮冊封典禮儀式就徹底免了。
只剩下洞房這一項了。
至于皇上要去哪兒……就不是大臣們能左右的了。
下朝。
左相和安國公遠遠相隔,“深情”對望。
一個溫潤。
一個冷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