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這番話,不僅讓女皇降罪夏侯淵,還含沙射影地諷刺了遇難就跑的鎮國公。
可他不知道的是,婚事是鎮國公府當家主母退的,鎮國公并不知情。
朝臣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向鎮國公。
鎮國公依舊神色肅穆、穩如泰山的站著,只是臉色微沉。
他妻子疼寵兒子,怕兒子日后被親友恥笑,才愛子心切退的婚,與他無關。
他沒這么短視,見風使舵。
可夫妻本為一體,他就算是說出來也沒人信。
原本他是打算私下請左相吃頓飯,道個歉,再讓妻子帶著兒子上門賠罪,順便把婚事繼續下去。
但左相此舉如此剛烈,顯然斷了這條路。
更是在朝堂上公開與他為敵了。
原本他和左相是半合作性的中立派,朝堂紛爭奪位的事,他不參與,反正無論誰上位他都是鎮國公,再往上也封不了了,他再立功,還能再封個異姓王不成?
跟左相合作,不過是覺得此人精明,尤其擅于趨利避害。
個人中立,就避免不了拒絕其他各派的拉攏,會得罪人。
近些年都是顧家上戰場,他被卸了兵權,鎮國公府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他做不到像顧侯那么冷肅剛硬,獨自存活,一是沒那個底氣,二是也沒那個實力了。
故此,與左相這只老狐貍合作,他也沒妄想分杯羹,只是純粹的抱團而已。
想著若真的換了新朝,他也不至于因為孤立無援而被新皇拎出來殺雞儆猴。
可如今,左相如此冷冽的與他做了切割,這情分算是徹底斷了。
面子上……他也只能吃了這悶虧。
以夏侯淵的實力,兵權、財權、智慧與魄力共存,若他不是敵國太子,他定會立即轉舵與他結盟,比左相不知強了多少!
可偏偏他就是敵國太子,還是口碑惡劣、人人厭惡的對象。
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跟他為伍,與他為伍就是叛國。
鎮國公沉默的站著,不與任何回應。
左不過只是被說而已,也不會掉塊肉。
這京城的談資多著呢,過不了幾天,風就吹向別處了。
大殿靜默一片,都等著女皇如何懲治皇貴君。
諶容也在等。
就沖夏侯淵上次就“武乾副將自宮留守”的事兒來的這么及時,她就知道這宮里有他的人。
重要官員在她娘的政治下,絕對沒有奸細,如今她才剛繼位,短短幾個月想讓一個已有權勢地位的人出賣自己的國家,很難。
但買通個遞消息的小太監還是很容易的。
等了半天人還沒來。
左相已然再次施壓:“皇貴君故意說出那些話羞辱小女,導致小女為清白自殺,求皇上為臣女做主!”
諶容不著痕跡的給福公公遞了個眼色,讓他派人去通知。
幸而,福公公剛轉過身去,夏侯淵就來了。
隨著小太監的高亢的通報,眾臣皆都轉過頭去。
宣政殿厚重的大門間,夏侯淵逆光而行,器宇軒昂,氣勢威武,像是唯我獨尊的霸主。
眾臣心中默念著:
他來了,他來了,他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來了!
夏侯淵先是給諶容行了個禮,然后毫不廢話的直接開懟了:“左相這是污蔑,本宮都未見過你閨女,何談侮辱?左相才不要毀了本宮的清白才是。”
左相恨得直咬牙:“圣旨上明明是十個,你卻帶了一百個男人!還說要強塞給小女,這難道不是羞辱?”
眾臣點頭:過分了,過分了……
夏侯淵蔑視冷哼:“還不是為了讓你媳婦兒挑!她挑的全是小白臉吧!”
眾臣驚愕:見識了,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