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怎么可能以身試藥,冷呵:“皇貴君這是想直接毒死老臣?”
夏侯淵笑得從容:“陛下在這兒,御書房這么多宮人伺候,你做人得有多失敗,才讓本宮下這么狠的手?”
“你——!”左相氣極,又忍住了,一息之間便平復了,冷靜道:“皇貴君是天下第一毒滄瀾毒圣的關門弟子,你若下了什么無色無味、或是晚幾個時辰才發的毒,怕是太醫也查不出來。”
“哈!”夏侯淵笑了:“左相偽善又膽小如鼠就承認,何必冠冕堂皇的說了半天,到真為陛下死又不敢了。”
左相臉色陰沉,寬大的袖袍下,拳頭攥得青白。
如今騎虎難下,他是不吃也得吃了。
他在賭。
賭夏侯淵對小女皇維護的態度。
那模樣可假裝不出來。
做了這么多,卻把小女皇毒死?沒必要。
左相目的沒達成,還反被喂了片不知道有沒有毒的蘋果,滿臉陰霾的告退了。
夏侯淵就是專門來試探諶容體質的,哄著她吃了一片梨后,道:“我想了下,為了不讓你難做,我還是跟左相道個歉吧。”
諶容的雙眼充滿了探究和質疑。
你會這么懂事兒?
瞧這一臉真摯的,可她怎么就這么不信呢!
夏侯淵怕追不上左相,匆忙告退了。
諶容給申姜使了個眼色。
申姜了然的跟了出去。
大約一刻時之后,他回來跟女皇匯報,氣喘吁吁:“回稟陛下,皇貴君他,他……”
“他怎么了?”
諶容放下批奏折的小狼毫,倏地看向申姜。
他這表情像是在告訴她,夏侯淵他又又又闖禍了!
申姜喘勻了氣兒,人卻是驚魂未定:“皇貴君從御膳房取了口碩大的鍋,然后離老遠丟飛過去,把左相腦袋開瓢了!”
諶容:“……”
這么簡單粗暴又沒風度不講武德……像是這憨批干的事兒!
真真是膽大包天!
她小時候痛砸奸臣都先灑蒙汗藥再套個麻袋……
“可是在隱蔽處砸的?周遭可有人看見?”諶容趕緊問這么一句,想著好歹能幫他收拾下殘局。
申姜閉了閉眼:“在出宮門的大道上,隔著一百米狠狠丟過去的,皇貴君當時還大喊了聲‘本宮還你鍋了!’,守門侍衛、巡邏侍衛和路過宮人們都看見了……”
“左相當場就被砸得趴地上起不來了……”申姜說到最后,聲音都弱了幾分。
諶容:“……”
可把他給厲害的!
這是覺得自己總被左相揪小辮子跌份兒,專門讓一大堆人看著找面兒呢!
“左相現在人在哪兒?送太醫署了嗎?”
“送去了。”申姜艱難開口:“當時所有宮人都驚呆了,趕緊把左相抬過去了。”
諶容神情都嚴肅了些,一口大鐵鍋,隔著老遠砸過去……
“左相的腦袋居然沒被直接敲掉?”
申姜:“……”
咳咳,主子,這么問不大好吧……
“沒有,連血都沒流。皇貴君說左相練過鐵頭功,沒什么大事兒!實在不行,他兩副藥下去就好了……”
諶容:“……”
這是完全不給人活路啊。
諶容揉了揉眉心:“把皇貴君給朕傳過來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