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跟你鬧了!?”
王瑾若出嫁之前,一個人幫父親管理著上百家商鋪,有能力有手段有脾氣,是個說一不二、干脆利落的女人。
只是后來嫁給左相,因怕影響他的政治地位,她才收斂心性,努力做個賢妻良母。
當然,這些在他眼里,頂多算是改邪歸正的安分守己。
王瑾若諷刺的冷笑:“我不過是聽個小曲,這都不被相爺允許了!?”
一直等待時機的男美人瞬間轉過身來,用力抱住了左相夫人的小腿:“夫人,切莫為了綠兒跟相爺爭吵,綠兒不值得……”
說罷,他抬頭,轉向左相。
少年眼神純澈,暗含淚光,無辜凄涼:“相爺,您有什么脾氣,朝綠兒發,綠兒的命賤不值錢,夫人金尊玉貴,又時常頭疼睡不好,切莫傷了夫人的貴體……”
左相被氣得心口疼。
幾乎一口氣喘不上來,想要嘔血。
又聽他雙眼含淚,無可奈何的對著他的妻子道:“夫人,綠兒能伴您左右伺候您是綠兒之福,如今相爺……不,是綠兒覺得自己配不上您!沒資格呆在您身邊!您切莫為了綠兒氣壞了身子,更別跟相爺計較引得夫妻不和睦,都是綠兒的錯,綠兒這就回去收拾東西,今日就滾出相府……”
他猛然起身,動作雖快,卻像是沒什么力道,輕輕松松的就被左相夫人攔住了,軟綿綿的歪倒在她身上,想要強硬的往前走,卻動都動不了。
左相夫人的聲音硬氣剛強,斬釘截鐵:“我看今天誰敢趕你出去!?”
“你是陛下御賜給我的人,沒人有資格趕你!”
“該走的,是別人!”
被暗指的左相,聽到這話,喉頭涌起一股血。
“來人!送客!!”
說罷,左相夫人就拽著男美人的胳膊進去了。
屋門“嘭!”的一聲緊閉。
所有人都不敢看左相大人的臉。
左相滿面陰鷙,陰云密布。
屋內卻是一片溫暖和諧。
左相夫人心疼的看向綠兒,微嘆道:“不成想,你倒真這么有心……”
“夫人對綠兒恩重如山,綠兒不敢忘。”
綠兒輕輕淺淺的緩緩抬頭,少年入水的眸,青澀的臉,在青春已逝的左相夫人眼中單純干凈,無任何歷經世事的復雜,讓她覺得安心。
她拍拍綠兒的手:“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就絕不讓你受委屈。”
綠兒當即感激涕零的說不出話來,直用帕子抹淚。
左相夫人瞧著更覺心疼。
活到她這個年紀,該見識的都見識過了,越是愛爭取、精于算計的人,越讓她反感,反倒是未經世事,還羞于索取,更懂感恩的澄澈人,更讓她覺得純粹舒心。
綠兒抹抹眼淚,少年年輕有朝氣的臉積極起來,笑得甘甜陽光:“夫人,綠兒給您彈奏一曲,舒緩心神吧?”
“好。”
左相夫人溫柔的笑笑,一直緊繃的神經都跟著他這般明朗的笑放松下來。
原先她也覺得女人養男人就是荒唐,可奉旨納妾后,不得不說——她不僅適應了,還覺得甚好。
如今想想,女皇陛下追求男女平等是對的。
憑什么男人就該一夫多妻,女人養個可心人就是臭不要臉毫無貞操?
又憑什么女人天生就該留在家里伺候男人?
誰說男人就必須得是一家之主,發號施令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