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有一個重要的事。
師爺問道:“現在縣里很多百姓都知道他們是欽差了,朝廷若派人來查,很容易露餡。”
縣令夫人冷哼:“什么百姓?不過是些賤骨頭的災民,爛命一條,幾百號人而已,派人在夜里一小波一小波的殺了便是,還不會引人注意。”
師爺面無表情。
心道這女人可真狠,果然最毒婦人心。
出于利益,他提醒道:“但您也看見了,崔家人個頂個的厲害,這么多衙役過去,都被打成了這樣,我怕縱使是咱們整個縣衙的人去,也討不到什么便宜。”
“那就給他們的吃食中下毒!”
這種折磨人的,惡毒的法子,縣令夫人想得一個比一個快。
“他們不是天天施粥充好人嗎,那就買些砒霜,全灑進粥里,這樣,不僅欽差死了,災民們也死了,倒真是盛世了,而且還瞧不出是咱們下的手。”
師爺都有些佩服她了。
這女人害人的法子,想的可真是利索。
笑笑:“這辦法當真不錯,到時候,還可派衙役藏在人群中,挑唆災民鬧事,讓災民的怒火把崔宅直接給掀了。”
……
翌日。
縣衙的人潛入了崔宅,因里面的小廚房進不去,無法將崔宅一眾人集體毒殺再搶錢糧,只得等眾人將第一鍋粥快端出來,幾個人跟申姜打了個岔,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往粥里灑了一大袋的砒霜。
京墨吃完早飯就站在房頂上了,對下面的動靜,一覽無余。
正要飛身下去提醒,卻見夏侯淵出來,拿大勺挖了一碗粥,嘗嘗味兒。
他昨晚鬧諶容,諶容把他一腳踹下去,關在門外,大半夜的,他也不好意思喊門,求她讓他進去,免得顯得他夫綱不振。
然后就生生在外邊熬了一晚上。
冷倒是不冷,就是地板不好睡。
夏侯淵頂著黑眼圈,怨念叢生。
尤其他早晨實在太困了,等她出來吃飯,又進去睡了一小會兒,誰知道他醒了以后小廚房連飯都沒了!
瞧見給災民熬粥的鍋端出來,夏侯淵先擋著,盛了一碗。
小十六在房頂上也瞧見了,可京墨剛往下跳,又收了姿勢,他不禁詫異:“不阻止太子爺嗎?”
“不用,他清毒素。”
京墨向來言簡意賅,他卻聽明白了。
小十六嘴角抽了抽。
這是要放任太子爺拉肚子啊!
京墨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他餓。”
小十六:“……”
眼瞧著太子爺迅速吃完了一碗粥,又瞧著申姜和小十五正合力往出抬鍋——
京墨這才飛身下去,輕飄飄的跟魂兒一樣,驟然出現在兩人眼前,提醒:“粥里有毒。”
僅四個字,申姜嚇得臉都白了!
京墨從不夸大其詞,他說有毒就一定有!
“天殺的,是誰這么喪良心啊!”
申姜和小十五趕緊將鍋抬走,正打算處理,卻被諶容攔下了:“全裝木桶里,晚上給縣衙送去。”
兩人愣了下,而后點頭。
小十五看著女皇走遠的背影,無比感嘆。
他可算是知道,為什么太子爺被拿捏得死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