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容被一個穿灰色長衫的小廝帶到了一層一個人少的賭桌上。
銀票都在夏侯淵那兒,她是一文錢都沒有。
來之前,她把那對玉耳墜給揣懷里,打算以此開局。
眾人見她一上賭桌,就直接押上了首飾,具都看向她。
“這是你的嗎?莫不是在路上撿的,或者是偷人家小娘子的吧?”
“就是……”旁的賭客也用不齒的眼神看著她,“瞧著你就不像個好人!”
諶容:“……”
灰色長衫的小廝上前,道:“這賭場有規矩,不干凈的賭資是不能賭的。”
“這是我家娘子的!”諶容故意粗靄著嗓音道。
“你怎么證明?”
“耳墜后有道劃痕。”
她拿出來,遞給那人看。
灰色長衫的小廝捏起耳墜,皺眉看半天也沒看出來。
周圍人開始議論起哄:“這就是偷的吧!偷的!快把他攆出去!!”
弈品賭館跟其他賭館不同,押注的人越多,對賭客的抽成越多,所以賭客們都愿意人越少越好。
好在那灰色長衫的小廝頗有耐心,見放在手心看不出來后,便走到了窗前,對著陽光一照——
果然,放在光亮處細細一瞧,那雨滴狀的玉墜底層,還真有一條劃痕,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急急忙忙偷了東西就來賭的人,是不會發現這些的,除非是經常接觸。
小廝驗證過后,賭客們神情皆都閃過不爽的失望之色,但對賭的積極性卻沒降低,再看向諶容時,反而放松了很多。
心道能將娘子的首飾都偷拿出來賭的人,定是個手氣極差的賭鬼。
于是等到押注的時候,當諶容選擇“小”的時候,本來還有部分人去選小的,見她把耳墜往那邊一放,都不約而同的趕緊挪了地方,放到了“大”那邊。
搖骰子的,是個紅衣小哥,耳朵極靈,早早的就聽出來里邊是什么,不由得多看了諶容一眼。
可又瞧見大家的行徑,只輕輕搖頭,覺得這又矮又瘦胡子拉碴的小糙漢子,大概就是運氣比較好,碰上了。
賭客們催著他開。
他挑挑眉,手一拿開,所有賭客們都傻眼了!
竟然是“小”!!
不少賭客嗚呼哀哉,尤其是剛才本就打算押小的人,這會兒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只恨剛才手怎么就那么欠,非要該!
第二局開始,再次押注。
骰子搖過之后,諶容耳朵動了動,再次押了“小”,但經過上回,這次就沒人戴有色眼鏡了,也有不少人押了“小”。
紅衣小哥開蓋兒,還是“小”。
有人歡喜有人愁。
一陣唉聲嘆氣,還夾雜著幾聲抱拳怒捶過后,第三局開始。
經過前兩局之后,紅衣小哥有些注意諶容了。
只見她在他搖骰子的時候,微瞇著眼睛,只耳朵微微的動了動。
隨即了然。
原來是行家。
那他就得格外留心了,以防對方是來砸場子的。
給對面來回溜達的幾個打手使了眼色后,狀似隨意的輕輕用下巴朝著對面粗獷小土匪點了點,對方順著他幽深的眼神確定人。
不一會兒,距離諶容身后十米處,又多了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