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職怎么夠?!打入大牢!!”
“……”
忠臣們也擰成一股繩,不愿顧侯這樣忠肝義膽的好將軍就被這些腌臜貨給磋磨了,也具都站出來反駁:
“免去軍職你去打仗嗎!?讓你去前線,就你身上那二兩肉還不夠給敵軍做紅燒肉的呢!”
“干什么?公報私仇,不就是當年你貪污軍餉被顧侯發現打了你八十軍棍么,記到現在,你不該罰嗎!?收了顧家軍給誰?你想要啊,你怎么臉這么大呢!?!”
“……”
群臣叫囂著,場面混亂一團。
顧侯爺站在兩派之間,神態自若,鎮定中甚至還有幾分的放松。
似是當年的滅門慘案終于大白于天下,還了元氏一族一個清白,他也跟著松了口氣,很是欣慰的樣子。
常年沉穩內斂的神色,多了分令人不易察覺的暢然輕松。
顧騁第一個發現了。
他小時候經常挨揍,最會看他爹的臉色。
他原本是想站出來,跟著那些忠臣良將們一起罵那些臭不要臉的貪官的,但顧家家規,絕不摻和朝堂之事,尤其是在陛下和群臣面前,顧氏一門,就只能是剛正不阿的風骨,哪怕是被罵,也絕不能學市井潑婦與人對罵。
顧小侯爺忍了許久,在看到他爹臉上竟還多了分連平常都沒有的放松輕快……他糊涂了。
他看著他爹,一直還是那個筆挺的站姿未動,眼神直視前方,似是相信女皇陛下會給他一個公平合理的交代,更似是根本就走神兒,保持著原本的姿勢,陷入回憶中。
顧騁的眼神也不自覺的變了,想到今日流傳的他爹的八卦,都能登上官報頭條了。
索性,如今朝中左相的亂黨余孽已全部下獄,貴太妃黨也不成氣候,自諶容繼位后,不到一年,看似和風細雨,但憑著出其不意的手腕,已經雷厲風行、徹底根除的態度,以及運氣,還有夏侯淵這股泥石流……朝中奸臣被砍得七七八八,忠臣們氣勢大漲。
奸臣們如今連對吹吐沫星子都敗下陣來。
諶容高坐金階之上,淡淡道:“既然當年之案有錯,那顧侯就不算有罪。”
有奸臣反駁:“陛下,當年端帝竟然已經下令滿門抄斬,顧侯還敢在背后做此貓膩,顯然是對先帝的大不敬啊!罔顧圣令,難道不該罰嗎?”
他非得把話說到這一步,那她就不得不多說幾句了。
諶容先給福公公一個眼色,示意他再上碗八寶茶,剛才見群臣吵得熱鬧,她趁機吃了些點心,這會兒嗓子眼兒干得要命。
“對與錯,從來都不是看權貴而評判的。雖然尊皇上一聲‘圣上’,但朕心里清楚,朕與列位先帝,都不是圣人,我們只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想要將這個國家變得更好的人,與你們之間的許多人,并無差別。”
“而顧侯,就是這樣的人。”
“當時情勢所逼,元氏一族滿門被問斬,幸得顧侯抱住了元家唯一血脈,才讓忠良不足以絕脈。依朕看,顧侯不僅不該罰,反而該賞才是。”
諶容此言一出,依附者如雷。
顧家平日里的親朋好友,第一個站出來,高喊:“陛下圣明!!”
眾臣一派跟著跪拜,那些個少部分的奸臣們孤零零的零星幾個位置站著,倒是顯得格外不合群,此時不跪拜,反顯得對陛下有意見。
長公主和左相相繼跌倒,他們最大的靠山都沒了,這會兒再不夾著尾巴做人……
奸臣們也都跪了下來。
群臣跪拜,高喊陛下圣明。
諶容淡淡笑著。
心道,一般進皇家監獄的都是翻了罪大惡極的皇室成員,為了確保這些成員不輕易出來,這所監獄在建立之初就有規定,翻案者可讓人代呈證據,卻不能出來,當堂對證。
如今清白已大白于天下,夏侯淵也可以從皇家監獄放出來了。
她還可去接他。
風風光光。
給足他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