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月的相處時間里，這個鳳尊給他的感覺越來越古怪，明明看著她對他自己很好很包容，似乎所有的事情只要自己想要她都會幫自己達成，可是有時候卻又很疏離，冷漠的讓人覺得有些可怕。
在這些時間里他的心就像過山車一樣，一上一下。
盡管表面上看起來他已然和面前這位鳳尊關系很好，且旁人眼中鳳尊對他著著實實是寵溺了，就連他自己偶爾也會這么覺得，只是他心里清楚這人之所以如此對他，不過是因為他的琴音罷了。
雖是如此，可每次她所作所為都令他迷惑。
“不是說過了嗎，以后不許自稱奴。”鳳尊的眉頭緊了緊，有些不愉，每每聽到這個稱呼，她心里就冒出一股不爽。
阿淵微頓了一下，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垂下頭，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心里面卻莫名的不平靜，這半個月的相處足以讓他了解面前這個人。
在世人眼里，她是暴躁易怒，是陰晴不定的嗜血瘋子，而在他看來，她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孤寂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可憐人。
偶爾間他也會為她感到難過，那種滋味讓他的心情很是復雜，明明他應該恨她的，可是恨意在這半個月的相處間一點點消散，讓他覺得很難以接受她。
她可是他滅族仇人啊，他怎么能不恨她？他怎么還想著她可憐？還有過猶豫？
阿淵覺得，這樣的自己實在是對不起君家已故的那些人，他斂下心下復雜的情緒，微微俯身一禮，“是，淵記下了。”
鳳尊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任誰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那股冷氣已然消散了不少。
兩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一會兒鳳尊悠悠的開口，似是一點也不在意的隨意一問，語氣里面滿都是默然，“阿淵和本尊在一起半個月，這半個月的時間足夠讓阿淵了解本尊，那么阿淵認為本尊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
阿淵一愣，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會被問這種問題，況且她一介鳳尊又如何會問出這種問題？
看上去這人根本就不像是會從別人那里聽取自己看法的人啊。
他微垂下頭，故作沉思，眼前的劉海落了下來，遮擋住了他的眼眸，讓他眼眸里面那變化莫測的神色沒有透露出來，他悄悄的捏了捏衣袖，總覺得這人的話里有另一層含義。
難道她知道了他們的計劃？
這想法剛出現在腦海，他心里就莫名的生出一抹慌亂，但這股慌他一時也分不清到底是因為怕被發現，還是因為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對她那些算計。
他眼中神色不停的變換，卻遲遲未曾開口。
他的沉默讓鳳尊微微皺了皺眉，心里的煩躁毫無預兆的升了起來，一時什么也不想聽了，臉色冰冷漠然，讓人看不清有其他的情緒，直接一揮手，“既然不想說那就不必說了，本尊不過隨口一問。”
他張了張口想說不是的，但顯然對方已經沒有給他機會了，她揮了揮手，語氣冷漠疏離，根本就沒有了之前的那份熟稔的親近，“下去吧。”
不知為何面對她這種態度他心里慌亂更盛，想要說些什么卻又默默的咽了回去，看了對方有一會兒，這才抱著自己的琴，一步一挪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