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開始哭濕了臉。
對任無憂來說,這無疑是一個糟糕的成長經歷,但對她而言,父親自始至終都在努力讓她幸福無憂,她得到了父親所有的偏愛。
“如此又過了兩年,外頭那個女人再度患病。女孩這次在公司外面守了三天,這才見到了父親。長輩看著女孩憔悴的臉,終于再次心軟。他已經有個孩子沒了母親,他不能讓另一個孩子也沒了母親。”
說到這時,簡淮粵的語氣里難得的逸出了一點嘲諷。
盡管這抹嘲諷極輕,但還是被唐若敏銳地捕捉到了。
但很快,他的語氣又恢復成平靜敘述,“在這之后,他開始逐漸拜托一個他機緣巧合下認識的晚輩去照顧兩母女。那名晚輩辦事穩妥,個人能力出眾,且還是一個孤兒。長輩想到家中女兒,逐漸生出讓那名晚輩入贅的想法。于是在考察了那個男生兩年后,他找了個機會,暗中安排了女兒和男生相識。”
說到這,一些秘辛的前因后果已經很清楚。
對方話里的那個晚輩那個男生,顯然就是簡淮粵自己。
唐若顫抖著站在原地,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這沒轉身控訴對方胡說八道。
這怎么可能呢。
這怎么會是真的呢。
簡淮粵其實早就和她父親相識了?
而且他早就認識任懷瑩母女?
甚至她和他的相識,都是她父親安排促成的?
這不可能!
這不會是真的!
有那么瞬間,唐若覺得自己簡直像個小丑。
在這么一群人里,只有她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一直無知地生活在嬌寵之中。
她突然能理解任無憂對她的恨了,也能理解任無憂為什么在對簡淮粵的事上態度會這么激烈。因為對方原本就比她更早認識簡淮粵,或許在對方看來,她不僅搶走了對方所有的父愛,甚至連愛情也一樣。
理智告訴唐若不能相信簡淮粵的話,但直覺卻告訴她,他沒有說謊。
盡管很殘酷,但這確實就是真相。
但她依舊不能原諒他們。
雖然唐永對這對母女并不算好,但他也救了任懷瑩兩次不是嗎?他幫了她們,這群人卻聯手起來要了他的命!
一想到這,唐若就憤怒地喘不上氣。
她不知簡淮粵告訴她這些是出于什么原因,她只知道,自己決不能承認自己的身份。
她不能露出一絲破綻,暴露得越多,她就越危險。
所以她仗著對方看不見自己,深深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后,終于冷冷開了口,“我對別人的**不感興趣。簡總,大年三十,我還要回家和親人過年。你既然沒親人,那也請你別妨礙別人。”
說罷,她邁開雙腿,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簡淮粵這次沒有再挽留,只用一雙沉沉的眸光望著對方離開的背景。
能把話說得那么重,想必她心底應該還是恨極了他吧。
男人垂眸自嘲勾了勾唇,過了約莫一分鐘,這才拿出手機點開了某個軟件。
只見手機屏幕上,一個紅點在離他極近的位置閃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