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甜又試探地用腳踢了兩下,地下的不明生物哼唧了一聲。
聲音有點耳熟啊。
顧依斐!
郝甜心里驚了一下,忙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借著微弱的光源,她看到顧依斐靠著實驗臺蹲坐在地上,頭埋在膝間,看上去像極了無家可歸的流浪貓。
她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的顧依斐,印象中的顧依斐一直都是理智到令人發指,同時又極其冷漠,此時他蜷縮成一團,郝甜震驚又好笑。
郝甜從不認為自己是什么多善良的人,從小到大對于讓她不痛快的人,她通常都會采用最原始的方式回擊過去,揍得對方親爹都不認識。
可她向來也是最心軟的,尤其討厭落井下石,可能真的是被顧依斐無視地心理變態了吧,她現在不僅沒覺得愧疚,反而暗暗感到興奮。
顧依斐不是挺傲的嗎?
現在怎么不繼續了,她就不信經過這件事,顧依斐還能繼續把她當成空氣,就算是討厭,她也……
也怎么樣?
郝甜還沒來得及想好,腰上突然被一雙大手緊緊箍筋,勒得她就要喘不過氣。
常年學習芭蕾舞,郝甜的腰又細又軟,仿佛稍稍用力就可以輕易折斷,郝甜感覺他像是要勒斷自己的腰,被他抱的難受剛要抬腳踹開他,才發現顧依斐整個人都在發抖,呼吸聲急促得像是溺水一般。
郝甜想踹人的動作徹底僵住,“你……沒事吧?”
顧依斐猛地仰起頭,白瑩瑩的手電筒光映在顧依斐此刻蒼白無血色的臉上,那張在她面前向來孤冷清高的臉此時濡濕一片,纖長的睫毛上不知是淚還是汗,郝甜感覺到他的后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沓濕。
他的聲音都在抖,“燈!燈呢?快把燈打開!好黑……好黑……”
郝甜怔了怔,舉著手機走到門口才反應過來,方才她為了嚇顧依斐,落得的這層樓的總電閘,當她要跑出去時,身后突然傳來“咚咚”的撞擊聲和顧依斐沙啞的嘶吼聲。
郝甜嚇了一跳。
她只是想開個玩笑,捉弄一下顧依斐,她不知道顧依斐會這么大反應。
如果她知道顧依斐這么怕黑,她絕對不會開這么惡劣的玩笑的,雖然她從小都是被嬌慣長大的,可她也從來不會仗著家世去蓄意惹事,欺負別人,開的玩笑多半也是無傷大雅。
黑暗中,顧依斐褪去清冷的皮相,雙手撐著墻面,腦袋用力往上面撞,仿佛一頭失去理智的獅子,模樣著實駭人。
郝甜怕他傷到自己,撲過去緊緊抱住他的腰往后拽,慌亂之中手機“啪”掉在地上。
顧依斐力氣大的嚇人,郝甜拽不動他,反倒被他拖著往前滑了兩步,險些摔倒,急忙撈起地上的手機,背面的手電筒對著他的臉,手忙腳亂地撥打了120。
有了光,顧依斐的動作總算緩了下來,他像是抱著救命稻草般緊緊把郝甜勒在懷里,郝甜從善如流的讓他抱著,拍著他的背幫他順毛。
“好了好了,沒事了,是我的錯,我不該這么捉弄你……”
黑漆漆的物理實驗室中,郝甜手中的手機成為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在她的安撫下,顧依斐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