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齊相思緊張地觀察顧依斐的反應,見他只是打代碼的手稍稍停頓了一下,就跟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工作,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剛才接到外公電話的時候,齊相思一點也不想當這個傳話筒。
表哥小時候過的是怎樣的生活,沒人比她更清楚,如果不是外公護著他,照她那對不負責任的舅舅舅媽的性格,恐怕她哥早就不知道被家里那些旁支害死多少次了。
可……她現在也懷孕了。
要知道,當一個女人就要成為母親時,就是她最容易心軟的時候,尤其是電話里,已經七十余歲的外公那么言辭懇切地求她幫忙……
她真的拒絕不了啊。
齊相思秀氣的眉毛,因為為難擠到了一起,眉宇間擠出一個深深的“川”字,接下來的話,她還真的說不出口。
見她久久不出聲,顧依斐停下手上的動作,抬眸看她,目光帶著詢問。
齊相思沖他尷尬的笑了笑,“外公讓你去機場接舅媽”這句話,卻是怎么都說不出口。
要知道三年前,他哥去機場接舅媽的時候,舅媽懷里抱著一個混血的小男孩,接下來一路上對那個男孩噓寒問暖的,生怕他受到半點委屈,卻對顧依斐冷漠梳理的像對待一個陌生人。
盡管她哥從始至終都沒有表露出任何的不滿,也沒有絲毫失禮的表現,可正是因為這樣才更加讓她開不了口。
顧依斐從小都沒得到過父母的關愛,開始還會對父母有所期待,后來漸漸成了習慣,再到最后已經完全麻木。
他早就過了需要父母關愛的年紀,可不代表,他能看著別人母慈子孝的畫面,完全沒有感覺。
想到顧依斐明明心里不好受,還偏偏要裝成沒事人的樣子,齊相思是真的說不出來讓他去接機的話,逃一般地離開了房間。
齊相思離開后,顧依斐敲鍵盤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他能猜得到到齊相思后面想說什么。
可他不想去接機,一點也不!
他只是父母為了完成身上的使命,生下來的孩子,他們對他沒有感情,他早就知道,也早就對他們不報有任何期待,可……
顧依斐抬起下巴,后仰腦袋靠在身后的真皮沙發靠背上,抬手揉捏著眉心,嗤地笑了一聲,“誰在乎。”
—
郝甜回到酒店,就看到房間門口蹲了一個人。
白帽子,戴墨鏡,遠看像只大白熊,蹲在她房間門口,頭埋得很低,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郝甜留了個心眼,從包里取出防狼電棒,下意識放慢腳步,躡手躡腳地走過去。
抓賊抓臟,她倒要看看這人是誰,在她門口都在干些什么。
如果讓她抓到,真的是那個給她發恐嚇短信,給她寄那些假肢的人,今天她讓他橫著出去,她就不姓郝!
郝甜站在“大白熊”身后,剛要動手,對方就抬起頭,對上齊相思蒼白如紙的臉色,郝甜嚇得抖了一個激靈。
不僅是為了齊相思頓在她門口,更重要的是現在齊相思看起來,真的蒼白的跟女鬼沒什么區別!
“女神,我來求你幫個忙。”齊相思扶著腰站起來。
她最近的反應特別大,昨天晚上幾乎吐了一整夜,今天又錄了一整天的節目,實在是有些吃不消了。
郝甜扶了她一把,取出房卡,拉開門,扶她坐在沙發上,幫她接了杯溫開水,才坐下道:“鐘鈞呢?他沒陪著你嗎?”
齊相思喝了口水,壓住想吐的感覺,勉強笑笑:“他有他的事業要忙。”
她擺擺手,顯然不想多提,“女神,我這次來是有個不情之請,我想求你幫幫忙?”
郝甜正在喝水,微微頷首,含糊道:“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