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上,郝甜遞給顧依斐一罐可樂,盤腿坐在塑膠跑道上,拉開拉環喝了口可樂,偏頭看向顧依斐,疑惑道。
其實郝甜見那小姑娘有那么個不講理的母親,又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已經心軟了,為了一百塊錢害人家小姑娘挨打,的確不值得,誰家孩子不犯錯。
“我沒說什么。”對上郝甜不信任的眼神,顧依斐淺笑道:“真的,我只是告訴她‘知錯就改還是好同志’,問她要不要繼續做個乖小孩。”
“真的只是這樣?”郝甜不信。
“不然呢?”顧依斐好笑道。
郝甜盯著他看了會,略帶嫌棄地吐槽道:“感覺你說話真的好老干部,還好同志,虧你說得出口,真的是無語。”
顧依斐無奈地笑了笑,半晌才遲疑地問道:“你周五請假都去干嘛了?還有為什么不回我信息?”
“……”
郝甜心中一動,愣了下,不動聲色地試探。
“沒看見,顧依斐,你參加這些競賽,高考的時候會加分的吧,我聽人說全國物理競賽第一名可以直接報送清北大學的,不過你這國際性質的競賽,拿到第一名會有什么獎勵啊?”
說完,郝甜靜靜地望著他,不肯錯過他臉上的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
想到之前老師跟他提到的麻省理工學院的報送名額,顧依斐有些心虛地別開臉,他已經決定放棄了。
爺爺年紀大了,作為老爺子欽定的繼承人,他不可能隨著自己的性子,去學自己熱愛的專業,他注定是要學金融管理,繼承家族企業的。
這是他出身顧家,必須履行的義務。
他相信,如果他把這件事告訴郝甜,她一定會支持他勇敢追夢,去實踐自己的理想,可他注定不能像她一樣灑脫。
作為男人,他必須扛起家族的未來。
他的驕傲不輸郝甜,同樣不想讓愛人知道他的無可奈何。
整理好情緒,顧依斐屈起手指敲了下郝甜的額頭,佯裝調笑道:“有獎金啊,可以帶你出去玩,所以你周五到底去哪了?為什么不回我信息?”
男生聲音低沉,語調平和,很溫柔。
可這句話落在郝甜耳朵里,就像是投進深海的炸彈,表面沒有多大浮動,心底卻仿佛經歷了場聲勢浩大的地震。
她的聲音冷了下去,連帶著眉眼都隱約透著煩躁:“你什么意思?我去哪里,做什么都要跟你匯報嗎?你以為你是誰。”
顧依斐一怔,隨即皺起眉頭:“你怎么了?我只是想關心你,我……”
“閉嘴!”
他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被郝甜粗暴地打斷,郝甜猛地站起來,對上顧依斐茫然的眼神,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至今都不打算告訴她出國的事情,假模假樣地說什么關心,虛偽。
“用不著,誰要你假惺惺的關心。”
“郝甜!”
顧依斐追上去緊抓住郝甜的手臂,就搞不懂她怎么突然就生氣了,誰知剛抓住她,郝甜就反應很大地甩開他的手,重重地推開他,生氣地吼道:“別跟著我,滾開!”
顧依斐被她推了個踉蹌,扶著墻才勉強沒有摔倒,望著郝甜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野范圍,算了算日期。
不應該啊,她小日子還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