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醒了，顧依斐把電腦放在一邊，沉默地看著他。
他本就不善言辭，平時也只有在郝甜面前才會所說幾句，眼下面對郝文柯，兩人大眼瞪小眼，人誰看都覺得尷尬，可顧依斐不覺得。
“我不喜歡你。”郝文柯毫無征兆地開口。
頓了頓，他又一字一頓地補充道：“你害我姐難過了好長時間，我不喜歡你。”
顧依斐沉默地看著他。
郝文柯坐起來，看著顧依斐緩緩開口道：“你以后不要再離開我姐了，雖然我不喜歡你，可我姐姐真的好喜歡你，遠遠比你想象中要喜歡的多。”
“……我不會離開她的。”對于郝甜，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放手。
郝文柯搖頭。
“你根本不知道我姐有多喜歡你，她個性要強，有些事情如果你自己發現不了，她這輩子都不會主動告訴你，你們分手后，她到底有多痛苦。不過沒關系，我姐不說，我來替她說。”
顧依斐靜靜地看著他，等待他的下文。
有種預感接下來郝文柯的話，不會是什么讓他舒服的話，可他還是自虐式的想要得到這個答案。
對于當年郝甜跟他分手的真相，他有過很多猜測，可那始終都是猜測，他想知道郝甜到底為什么一畢業就選擇跟他分手，以及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過來的。
很多瞬間，他都能察覺的到郝甜的妥協和讓步，而這和他記憶中的郝甜不太一樣，尤其是在他提出想帶郝甜回去見他爺爺的時候，郝甜總是下意識地回避。
“請你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顧依斐懇切地詢問。
郝文柯：“你還記得我姐十八歲的生日宴嗎？爸爸不讓你來，姐姐答應晚上讓你單獨給她慶生，結果卻沒有去。”
顧依斐點頭，他怎么可能不記得，那晚他像個傻瓜一樣在布置好的會所里等到她零點，直到她生日過去后，他才離開。
沒人知道其實那天，他血緣上的父母都回家，爺爺不準他出門，他是撂倒六個保鏢后，才跑出來給她慶生的，回去后更是在外面鵝卵石地上跪了一夜。
后面兩人因為這件事大吵了一架，當時年輕氣盛，兩人是都不肯退步，直到他接到郝甜要休學的消息，才去奶茶店找她，結果第一次被提了分手。
他怎么可能不記得。
“其實就在當天，宴會結束沒多久，我姐打算出門去見你，家里突然闖進來一群檢察院的人，
我……她的爸爸就被那些人帶走接受調查了，爭執中姐的手機摔壞了，沒辦法跟人聯系，家里被貼了封條，媽又不在家，我嚇壞了，姐姐也受了驚。”
郝文柯看著顧依斐。
“姐姐當時剛滿十八歲，她眼睜睜地看著她爸爸被人帶走，家里只剩她和我兩個人，她就把我抱在懷里，哼歌哄了我一整夜。
她以為她隱藏的很好，其實當時她的演技很差，眼眶紅了一圈，肩膀也在抖，可我知道她想安慰我，所以我就裝作看不到。
第二天媽還沒回來，姐擔心她會出什么事，找以前家里來往密切的叔叔伯伯幫忙，他們都借口推脫，甚至后來都不再接電話，然后姐姐就想找你幫忙，結果你也是關機。”
說到這兒，郝文柯眼睛有些濕潤，想到當時郝甜背著他躲進衛生間，偷偷地哭，明明已經很脆弱了，偏偏還要在他面前裝出很強大的模樣，保護著他，他心里悶悶的難受。
關機？顧依斐微怔。
是了。那幾天他一直都被爺爺鎖在房間里，所有的通訊設備都被收走了。
他當時壓根就想不到郝甜到底經歷了什么，現在想想估計是爺爺知道了郝家的事，擔心被牽連，才故意這樣做得。